第394章 你走后花开了 (第2/3页)
妇,第一次坐在田埂上,不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而只是单纯地看着夕阳,觉得那色彩真是好看。
甚至,她感知到了一个偏远山村里,一个孩童的梦境。
在梦里,那个孩子挣脱了地心引力,笨拙地飞上了天空。
在过去,这样的梦境必然会伴随着巨大的恐惧,梦的主人会在惊恐中喊出“我不愿”,然后坠落。
可这个孩子没有。
他咯咯地笑着,在云层里翻滚,试图去抓住一只路过的飞鸟。
“没有‘他’之后,”柳如烟睁开眼,轻声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大家……终于敢想自己的事了。”
这片天地的变化,并非只有柳如烟这样的强者才能感知。
它正以一种更为朴素和真实的方式,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楚瑶辞别了柳如烟,再次踏上了走访各村的旅途。
与上一次不同,她不再是去寻找反抗的火种,而是去倾听新生的故事。
在一个靠近焚名之火山谷的村落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自家门槛上,眯着眼对她讲述那晚的冲天大火。
“烧了,都烧了。”老人用干枯的手指了指山谷的方向,“烧完以后,那天晚上,天特别黑。我活了一辈子,头一回发现,原来我是可以怕黑的。”他说这话时,脸上没有悲伤,反而带着一种孩童般发现新奇事物的天真。
在另一个村子里,一个曾亲眼目睹苏婉儿最后一战的少年,靠在苏婉儿那座无字的残碑旁。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反复念叨着林风的名字,而是摩挲着石碑上粗糙的裂痕,低声对楚瑶说:“她没留下名字,可我一辈子都记得。那一枪……真漂亮。”少年的眼中没有了对救世主的盲目崇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对于力量与美的欣赏和敬佩。
一路上,再也没有人主动提起“林风做了什么”,仿佛那个名字已经随着那场大火一同燃烧殆尽。
但是,楚瑶发现,当人们说起自己的生活,谈论起未来的打算时,他们说话时的眼神,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坚定。
玄七则更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
他像个游手好闲的浪人,整日坐在村口的石阶上,看着人来人往。
这天,他听见两个总角小童在不远处的墙根下争论。
“你说,山上那些白色的花,是不是就是他变的?”一个孩子指着远方若隐若现的白色山峦,满脸神秘。
另一个孩子立刻摇头,反驳道:“不对!我娘说了,那天她从地里回来,心里想着再也不用跪拜任何人了,觉得身上一下子轻快了好多。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自家院墙的石头缝里,开出了第一朵那样的小白花。”
“可我爹说……”
玄七听着他们认真的争吵,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截画画用的炭笔,信手在身后斑驳的土墙上,画了一个缺了口的圆。
那圆不甚规整,仿佛随时都会散掉。
他盯着那缺口的圆看了一会儿,又抬手,用粗糙的掌心随意地将它抹去,只留下一团模糊的炭黑色印记。
“好故事,”他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总结什么真理,“都不靠名字活着。”
林风并不知晓世间的这些变化。
他依旧过着自我放逐的生活。
只是有时候,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他会控制不住地想起那道泉水,想起那柄插在泥土中的断枪。
终于,在一个月色稀薄的夜晚,他还是悄无声息地潜回了那个他命运转折的地方。
泉水依旧在静静流淌,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那片曾经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如今已被茂盛的青草和藤蔓覆盖。
他那柄断裂的长枪,仍旧斜插在原来的位置,枪身的一半已经被新生的藤蔓缠绕、半掩,仿佛一件被时光遗忘的古物,正在被自然慢慢地回收。
他缓缓走上前,心中百感交集。
他伸出手,想要将那断枪拔出。
这毕竟是陪伴了他最久的东西,是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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