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7章 谁在守夜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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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407章 谁在守夜 (第1/3页)

    这股暗流并非杀气,也非怨愤,而是一种更为诡异的和谐。

    南陲小镇的集市上,货郎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铁匠铺的捶打声,一切都恰到好处地编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排演了千百遍的乐章,精准到没有一丝杂音。

    然而,真正的生活,总该有些跑调的音符。

    柳如烟的神识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渗入这片乐章的缝隙。

    她看到,当一队佩刀的官差巡街而过时,街边茶客脸上的笑意,总会比官差的脚步声提前半息浮现,那是一种肌肉记忆般的预演。

    她捕捉到,布庄老板娘与顾客讨价还价时,每当提及某个数字,眼睑会不自觉地多眨动一次,恐惧就藏在那微不足道的频率里。

    这是一种被驯化后的恐惧,它不再尖锐,而是化作了日常的习惯,如呼吸般自然。

    她缓步走进一家药铺,草药的干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混杂在一起。

    掌柜是个面团似的胖子,笑得满脸褶子,热情地迎上来,亲手奉上一杯热茶。

    柳如烟道了声谢,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掠过四周。

    掌柜摆放茶碗的动作看似随意,那粗陶碗的边缘,却恰好挡住了她看向墙壁的视线。

    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朵素白的小花,笔触简单,却有一种顽固的生命力。

    此地人称之为“素心花”,曾是反抗的象征。

    如今,它被茶碗巧妙地遮住了花蕊,只露出一半温顺的叶片。

    柳如烟不动声色,只说自己偶感风寒,买了一包寻常的陈皮。

    付钱时,她指尖一松,一枚铜钱叮当一声滚落在地,滑到柜台底下。

    她故作弯腰去捡,却被掌柜笑着拦住:“哎哟,姑娘莫动,脏得很,我来我来。”他嘴上说着,身体却像生了根一样,丝毫没有要弯腰的意思。

    周遭几个正在抓药的镇民,也都像是没听见一般,低着头,专注于自己的事。

    铜钱就静静地躺在昏暗的角落,蒙着灰,像一只被人遗忘的眼睛。

    柳如-烟直起身,微笑着付了钱,转身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药铺里才传来一声轻微的挪动,想必是有人终于将那枚铜钱捡了起来。

    她走在熙攘的人群中,阳光炽烈,四周的喧闹却仿佛离她很远。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驯服,已经学会了伪装成自愿。”

    数百里外,一座官道旁的茶棚里,扮作游方医娘的楚瑶正支着耳朵,听邻桌几个青年的高谈阔论。

    她给自己配了一副蜡黄的面具,背着一个破旧的药箱,看上去风尘仆仆,毫不起眼。

    “听说了吗?西边又有人扯旗了,口号还是那句‘我心不愿’。”一个青年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

    “如今这世道,谁心里又真愿了?可都自称‘不愿’,那谁说了算?什么才是‘该愿’的,什么又是‘不该愿’的?”另一个稍显年长的青年皱眉反问。

    旁边一人立刻冷笑一声,接道:“总得有个标准吧?得有个领头的,告诉我们该如何‘不愿’,该为什么‘不愿’。不然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岂不是一盘散沙,乱了套?”

    楚瑶端着粗瓷碗的手微微一顿。

    她心中警铃大作。

    曾几何时,“我心不愿”是一句发自肺腑的呐喊,是绝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可现在,当反抗本身成了一种风尚,一种可以被谈论、被比较的潮流时,它便开始滋生出新的怪物——“正确的反抗”的暴政。

    人们开始审判彼此反抗的姿态是否标准,动机是否纯粹,甚至开始渴望一个权威来定义何为“真正的反抗”。

    这比压迫本身更可怕。

    压迫只会催生反抗,而这种“反抗的暴政”,却会从内部分化、扼杀所有反抗的可能。

    当夜,楚瑶没有在客栈留宿。

    她来到镇上一面僻静的石墙下,用一块木炭,在斑驳的墙面上写下一行字。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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