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没人写的歌最好听 (第2/3页)
“它只需要被听见。它该吹出跑调的歌。”
当夜,山风吹过村庄。
那上千只被孩子们随意放置在窗台、屋顶和树枝上的碎陶哨,被风灌满,一同发出了呜咽般的声音。
没有一支哨子的音调是相同的,它们汇聚在一起,不成曲调,尖锐、嘶哑、高低错落,像一群永远学不会合音的雏鸟,在寂静的山谷里胡乱冲撞,将那死水般的宁静搅得天翻地覆。
千里之外的小镇,张阿妹正靠在一棵大树下啃着干粮。
她抬起头,看到对面粉刷一新的墙壁上,多了一幅新的涂鸦。
画中是一个身披星辰、面容模糊的英雄,他手持一把发光的工具,正俯身修补着镇东那座断了许久的石桥。
画像下方,一行遒劲有力的字写着:“无名巡夜人昨夜修好了东桥。”
镇民们围在墙下,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崇敬与惊叹。
巡夜人的传说,最近在各地流传得越来越广,他就像一个沉默的守护神,总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却从不留名。
张阿妹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那座桥,是镇上的石匠李老头带着几个徒弟,没日没夜敲打了半个月才修好的。
可现在,所有的功劳都被归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人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可以膜拜的偶像。
她扔掉干粮,从旁边杂货铺借来一架梯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当众爬了上去。
她掏出一罐早就备好的黑色泥浆,毫不犹豫地涂抹在那英武的画像上。
几笔下去,原本神秘高大的巡夜人,变成了一个梳着妇人发髻、歪着头傻笑的胖女人。
她又抓起一把黄泥,在旁边歪歪扭扭地题上新字:“李婶昨夜梦见桥自己长好了。”
人群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那股庄严肃穆的气氛被瞬间冲得烟消云散。
有人指着墙壁笑得直不起腰,有人则对张阿妹怒目而视,但更多的人,只是在笑过之后,带着一丝释然散去了。
神话太沉重,还是邻家胖婶的梦更亲切些。
夜里,张阿妹故意在村口唯一的小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出门时一步三晃,最终“不慎”摔倒在路边。
很快,几个晚归的半大少年发现了她,七手八脚地将她扶回了住处。
第二天,新的流言就在镇上传开了:“嗨,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涂掉巡夜人画像的女人,昨晚喝高了,摔得跟个泥鳅似的。”“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的人也会喝醉?”“可不是嘛,有人说她就是巡夜人,想用这种法子撇清关系呢!”
张阿妹坐在客栈窗边,听着楼下的议论,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路过的镇民大着胆子问她:“他们都说你是巡夜人,真的吗?”
她端起一杯粗茶,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反问道:“你觉得呢?巡夜人要是连酒都不能喝,那跟神仙有什么区别?”她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又补充了一句,“可别,当神仙多累啊。”
那人愣了愣,随即也笑了起来,转身走了。
神仙不会醉酒,但人会。
一个会喝醉摔跤的英雄,似乎比一个完美的影子更让人安心。
那个夜晚,当张阿妹沉入梦乡时,一道几近透明的身影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是玄。
他的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虚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银白色的长发间,断断续续地闪烁着失效的验证码。
“张阿妹,”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检测到高等文明启动了‘清零协议’……目标:所有非标准化的觉醒个体。”
张阿妹的心猛地一沉。
玄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梦境中无垠的星空,“姜璃正在尝试从根源破解天道……但如果她成功,这个世界会陷入短暂的无序。到那时,需要有人守住这个世界的‘杂音’——那些说错的话、走偏的路、不敢哭的夜晚,所有不完美、不正确、不统一的一切。”
他的话音未落,银色的长发便开始寸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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