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盼来个公道官 (第2/3页)
秦黑牛却说:“姐夫你从打村副业队解散,也当好几年治保主任和文书,同村里的老三位处得不错。他们借着手中权力变着法地往自己手里捞钱,你也跟着借了点儿光,这我都清楚。你比如说,小一点儿的利益,每年过年,村上都从县里、镇里给头头脑脑买好些过年的嚼货,你也有份。虽然都是在夜幕下分的,但群众眼睛不瞎。”黄士魁说:“我也知道那是搞特殊,可是人家给的我不能不要,如果不要好像跟人家分心似的。我觉得吃点喝点不犯啥大毛病,总比把公家钱大把大把揣自己兜强。”秦黑牛说:“你看这当官的要啥有啥,可有些人家连酱油都舍不得吃。你再比如说,老三位截留上级给农民的无息贷款、低息贷款,把你也纳入进来,算成四股,联合买了康拜音,在一起经营。三年下来,卖了康拜音还了贷款,每股都赚一万六千多元。村里用钱的时候,他们把钱放在村里吃高利贷,最高时4分利,这又赚一笔。黄三怪种树苗子、钱老牤加工水泥涵管,与其它村屯相互勾结,相互利用,互相得利。那隋会计也竟想来钱道儿,倒卖种子化肥农药,也没少剩。多亏你脑瓜皮薄,见好就收,以年纪大了为理由卸任了文书,不然一样受牵连。现在,你来劝我,替人家争口袋,我看你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让人牵着鼻子走。”黄士魁容他说完,问他:“人都不是圣人,社会也不是真空。这村官谁干都一样,就是你上台当权,你能保证没一点私心?你能保证脚跟利利索索?”
听到这会儿,闻大呱嗒念叨起来:“哎妈呀,这人在哪儿都不能硌了巴生的,不然就把名声搞臭了。”秦黑牛斜看她一眼,抢白说:“头发长,见识短!刚才我说那么多你没听明白呀?”闻大呱嗒劝说道:“哎妈呀,你可别嗔心。我那意思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因为挑头上告生气坐病都犯不上,消停过咱自己日子多好。”秦黑牛又回敬一句:“谁不想消停的过日子,可他们让吗?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受了那些欺负,谁能咽不下那口气。行了,别劝我了,还是回去劝劝你家当权的妹夫别太张狂了,也劝劝你老千弟弟别帮狗吃食了。”闻大呱嗒有些不悦:“我跟大姐夫一样,谁也不向。你跟牤子都不咋地,一个犟,一个绝,整不好狗咬狗都是一嘴毛。”秦黑牛咬牙切齿地说:“别说咬一嘴毛,就是咬死,也不撒口。”
“大呱嗒也是劝你,可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黄士魁接着劝道,“听我一句话,只要你不告了,让村上给你一些好处,你不吃亏就得了。真要继续闹下去,我怕你要吃大亏。”秦黑牛说:“姐夫,说句不好听的吧,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现在,随着村民的觉醒,上告的队伍不断扩大,我们的力量还在加强,我对搬倒腐败村官非常有信心。我儿子大学毕业在省城立业成家,我让李琴去多住一些日子,可我一个人跟他们轱辘。”黄士魁调和不成,无奈摇摇头说:“你呀,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哇!”秦黑牛大声道:“我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搬不倒这几个败类,我就弄雷管火药跟他们同归于尽。”闻听此言,黄士魁立马抬高了声调骂道:“虎哇,你虎哇?”张铁嘴儿说:“这是抱一条道走到黑呦!你咋这么犟呢?咋这么不进盐酱呢?”黄士魁站起身,缓和了语气说:“行了,你有老猪腰子,我说不服你,算我破车好揽载。”
入冬,又到了催交各种费用的时候,扣农业税、收承包费、交乡村统筹提留、齐各项摊派款,这些工作同时进行。大广播喇叭通知后,仍然有一些农户迟迟没有交上来,村上指派金四眼、闻老千等人挨家挨户催款。隋有道在村部办公室为所有村上工作人员发工资和补助时,趁钱老牤暂时没在屋,笑嘻嘻地爆料:“你们信不信,老牤跟鲁蛮子有一腿,明天就收承包费,鲁蛮子的老爷们儿不在家,钱不够是不是管老牤要?我估计他领了钱准给相好的送去。”
那鲁蛮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儿,她男人秦老白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们议论起来:“鲁蛮子年轻,长得丢儿修儿的,咋跟上老牤了,你看那一身蛇皮身子咋往一块凑。”“蛇皮身子脱屑,就像一片片鱼鳞似的,那鲁蛮子咋不嫌乎呢!”“身子黑、癞巴怕啥,鲁蛮子图的是钱!”隋有道说:“我有个主意,咱把老牤子的那份钱都作上记号,看鲁蛮的交的承包费是不是他的。”
众人琢磨隋有道这个主意有点儿损,都憋不住乐了。黄三怪不信:“我敢说,老牤发到手的酬劳不会那么快就到鲁蛮子手。”隋有道认真起来:“这事我敢跟你嘎东儿,谁输谁请客,行不?”黄三怪一口应下。于是,隋有道用钢笔在八张百元大票左上角一一点上点儿,发给了钱老牤。
第二天上午,鲁蛮子来交承包费,那钱里果真有八张带记号的,这一下更证明人们传言钱老牤和鲁蛮有那路事儿了。找到这么个乐子,着实让大家伙很是开心。
钱老牤从外面回到村部办公室,见人们窃窃嘲笑他,感觉自己什么蠢事被发现一样,揣度了半天也没闹明白缘由,就散漫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看我都怪怪的,我有那么好笑么?”黄三怪也憋不住笑:“想不到亲家这样的身子也招人得意呢!”钱老牤知道这话里有话,有些心虚,却硬撑着面子:“净扯呢,咱不像某人,明的暗的挂好几个,都整烂桃了。自己一身腥臊,拿我取乐。”他这话明显是说给亲家听的。
隋有道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起来我都替你潲色,某女子交的承包费里有某人昨天新领的工资。”一句话撕了钱老牤的脸面,却还抵赖:“你们别埋汰我,有意思吗?”黄三怪说:“咋的?你也数养汉老婆的呀?还非得把你俩当场按住才能承认哪?”一阵哄笑刚落,黄三怪就把如何背着他在八百元工资钱做记号用来打赌的事说了出来,钱老牤再无法狡辩,自知还要受到一番羞辱,就一脸窘相地往外走。不知谁嚷道:“你躲啥呀,说说你们是咋搭嘎上的……”钱老牤走到门口回身说道:“给你们闲出屁了,纯粹吃饱了撑的,扯犊子一个顶俩儿。行了,别拿我开涮了,干点儿正事儿吧。”
黄香蓉从三姓县城传来个消息:黄士栋又被抓了。原来黄士栋服刑八年,释放后依然不学好,不愿意回长青村好好务农,组织了一个盗窃团伙,当上那团伙的头儿,经常在县城行盗抢之事。他连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抢到了新任县委书记的头上。
这天,天上幽幽地飘着雪花,三姓县城笼罩在一片迷茫之中。一个长得面色黝黑、丰满富态的中年男子正在大街上溜达,突然有人从他后面跑过去,把他的旱獭帽子抢了。事发地对面是平安街派出所,看见一个年轻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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