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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九十七章 醉酒 (第1/3页)

    这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地上的积雪在阳光下有些刺眼。众人聚集在老神树下东扯葫芦西扯瓢,话题扯到酒上,什么“一醉解千愁”、“酒是色之媒淫之胆”,什么“李白斗酒诗百篇”、“关公温酒斩华雄”,凡此种种,论不尽酒之短长。

    张铁嘴儿坐在青石墩上发表见解:“你们看人们喝酒时,一开始都清醒,说什么不会喝、不能喝、身体不好正吃药打针等等;接下来贪杯,倒多少喝多少,有的自己要酒,不醉不罢休;酒一喝多,有吐血的、失态的、闹事儿的,还有钻桌子底下的、躺大街上耍酒疯的。知道为啥这样吗?这都是因为杜康当年造酒时,在酉时曾取兑三滴血,这三滴血分别是书生、武夫和傻子的,所以人喝酒时会有书生气、武夫气、呆傻气。”

    姚老美说:“要说喝酒,还是咱西烧锅的陈年老酒好喝,那是用烧锅自己的清泉井水酿的,原料是本地纯质高粱、谷子、小麦和玉米,用那口井水烧出的酒,味正,溜纯。当年烧锅大东家、大师傅、火头和糟腿子们都各怀绝艺,酒头如何配料、师傅如何向酒锅里撒料、火头如何烧火、出酒时如何掐头去尾,都有一套严密的操作程序,而且技艺从不外传。最初,西烧锅酿的白酒是装缸地藏,有的贮藏几十年。酒缸外表每年要粘贴一层窗户纸,年头多了裱糊的纸比书还厚。现存已经不多了,咱村大舀子家还有几坛。”

    闻大呱嗒在中心道碰上钱老牤,看见他脸上有挠痕,问道:“哎妈呀,牤子你脸让谁挠的,好几道手指印!是小嘚瑟挠的吧,你俩干仗了?”钱老牤说:“啊,我把她骂急眼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这破事儿你就甭管了。”说着从大姨姐身边走过,闻大呱嗒仔细观察那几道血印儿,皱眉自语:“不像小嘚瑟挠的,小嘚瑟手小,这血印儿手大。说不定是上人家炕了呢!”猜测能是上了哪个烈性女子的炕,猜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这时,只见公冶凹骑个破自行车像跳摇摆舞似的从村北面行驶过来,曲二秧说:“看那,大舀子直败道,肯定又喝多啦。”钱老牤正愣眉愣眼地看着醉鬼,哪成想那自行车的前轮子猛地撞进了他的胯裆下,气得他骂道:“你眼睛瞎了?往他妈哪儿撞呢?”公冶凹借着酒劲儿,也不甘示弱:“你才眼瞎呢,挺宽的大道你站当间挡碍,撞你活该!”两个人对骂起来,让众人给拉开。钱老牤白楞白楞眼睛,去了村部。此时大广播喇叭响了,传出金小手的声音:“啊,注意了,张老赖家杀猪了,有买的赶紧去。再通知一遍……”就听屋门被摔了一下,接着传出钱老牤的声音:“妈的,给她活人惯的!”金小手问:“你骂谁呢?咋把你气这样呢?是谁惹乎你了?”钱老牤说:“是大舀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喝点儿尿水子不知自己姓啥了。”

    公冶凹把自行车撂在村部墙边,闯进办公室,钱老牤舞舞咋咋地跟他撕吧到一起。金小手忙把他俩拉开,劝阻说:“大舀子喝多了,你别跟他一样的。“钱老牤骂道:“他喝人肚子了,还喝狗肚子了?”见又要撕扯在一起,金小手把钱老牤拉出屋去。

    不一会儿,广播喇叭里就传出公冶凹声音:“钱老牤,你别臭美,当个村主任不知咋地了,我告诉你,你兔子尾巴长不了啦。别的我不说,就这几年,我就掌握了你十大罪状。第一条,你以权谋私。前年上广州考察,你带着老婆旅游,你老婆的差旅费,你买皮衣、照相机、手表、皮鞋的费用,全在村上报销了,一共七千四百多元。每年办年货,什么好你们买什么,有很多东西老百姓连看都没看过,费用都打入了村取暖煤里,你别以为别人不知道。第二条,你大吃大喝。你总惦记着下馆子,都吃惯瘾儿了。光去年你上镇里一共二十六次,下饭馆二十一回,你全记在村招待费上。第三条,你垄断经营。自从你购置拖拉机,就不允许别人在本村揽业务,贾大胆从金书山手买了拖拉机,瞪眼儿没活干。村上有挣钱买卖都给了自己人,别人根本靠不上前。第四条,你作风不正。你明的也纠缠,暗的也勾搭,有点儿姿色的你就惦记,有点儿权就不知自己是谁了。前几天你脸上的血檩子是咋回事儿,你这不是人的,你上人家炕,还想霸王硬上弓……”

    这时,钱老牤又闯回村部,一通吵吵:“我上谁炕了?你说清楚,你说清楚!”公冶凹毫不示弱:“你装什么懵种,上谁炕你自己不知道?”钱老牤骂道:“我上你妈炕了,还是上你媳妇炕了?”公冶凹怒道:“你真恬不知耻,你上人家炕你还有理了!”他本想揭出老底,一想那当事人是自己老婆,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金小手把醉醺醺的公冶凹拽了出来:“行了,行了,不是啥光彩事儿,可别吵吵了,快回去睡一觉吧。”公冶凹指着门口嚷嚷:“不能饶了他,我要举报!”一看自行车还在,就猛摇车把子,车前轮就地转了半圈儿,抓着车把子打“电话”:“喂——县纪委吗?喂——喂——”金小手憋不住乐:“这人咋喝这熊样,连车把子电话筒都分不清了。”“电话”没通,公冶凹只好骑上自行车回家,绕过老神树,拐上中心道,想冲上罗锅桥,却三转两转翻进了火燎沟。他跌进冰冻的沟底,车把子摔断了,朝天的前车轮空转了一圈儿。他哎呦哎呦的叫着,从沟帮爬起来,握着车把子上了岸,竟做骑车状,紧捣扯两腿,蹬蹬蹬跑回家。他把车把子往菜板上一放,嚷道:“百灵,百灵,我回来了。”

    索百灵从广播喇叭里听到了打架实况,本来就生气了,见公冶凹趔趔歪歪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提把斧子,咣一下砸在酒缸上,哗一声酒全淌了。公冶凹嘻嘻一笑:“哎——司马缸,砸光哩!”回里屋身子一软,爬上炕就呼呼睡了,气得百灵狠狠掐了两把:“一喝就喇迷,不喝死不带消停的。整天喝得五迷三道,真跟你操不起这个心。”公冶凹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声。

    鸡叫头遍,公冶凹趔趔趄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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