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学生是一文钱都不敢花啊 (第2/3页)
“当然要请示,百骑乃是陛下的百骑,任何行动都需要陛下的准许。”
温禾笑道,语气格外的诚恳。
但苏定方和许敬宗的嘴角都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之前温禾生辰那日,张文啸和范彪几个人突然消失。
事后他们问起,这几人也都是绝口不提。
不日,他们便收到卢子业等人被强盗杀死的消息。
这件事情如果说和温禾没有关系,他们绝对不信。
可是就连他们都能想到,陛下又如何想不到。
既然陛下都没有说什么,那他们自然也就不好问了。
苏定方沉吟片刻,说道:“那请示陛下的事,就劳烦温县子了。”
温禾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好,对了,还有一事,考场内的搜查也得加强,除了笔墨纸砚,任何与考试无关的东西都不准带入,尤其是那些能藏小抄的香囊、笔管,甚至是夹层的衣衫,都得仔细检查。”
以前他在电视剧,看到那些人作弊,好像都是这种手段。
所以想着提醒一番。
“再有劳两位上官,再挑选几个心思细致的百骑卫士,到时候协助吏部的人搜查,免得有人浑水摸鱼。”
温禾说起上官两个字,狡黠的笑了起来。
苏定方有些无奈。
他这个百骑检校中郎将,确实比温禾官职高了许多。
可刚才那一幕,温禾说的那些话,哪里像是一个下属和上官禀报啊。
不过他也没有真的把温禾当做是下属。
虽说温禾只是一个校尉,可好歹他还挂着一个高阳县子的爵位呢。
“放心,此事交给某来办。”
苏定方立刻应下。
许敬宗也补充道:“某可以整理一份往年士子常用的作弊手段,让卫士们提前知晓,也好有个防备。”
温禾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向着二人行礼道:“那就麻烦两位上官了。”
三人又商议了近一个时辰,从锁院值守的班次安排,到贡院巡逻的路线划分,再到考场搜查的细节流程,一一敲定妥当。
待议事结束,窗外的日头已升至半空,温禾看了眼天色,对着苏定方和许敬宗道:“时辰差不多了,下官我去提审那四个士子。”
苏定方和许敬宗都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随即温禾便告辞了,离开了议事厅,他便叫人去把张文啸叫来。
两人一同往西侧的牢房走去。
这是今年新盖的,以后百骑的囚犯就不需要再借刑部的牢房了。
温禾没有直接进牢房,而是先到了隔壁的值守房,透过墙上的小窗观察四个牢房内的动静。
章海正背着手在牢房里踱步,时不时对着墙壁冷哼,看似镇定,却难掩焦躁。
隔壁了几间的牢房内,另一个瘦脸士子蜷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眼神呆滞。
又走过一个拐角的牢房中,身材高瘦的士子则不停地拍着牢门,嘴里念叨着“放我出去”。
唯有那个名叫陈奎的士子,坐在稻草堆上,双手紧握,额头抵着膝盖,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四人中最紧张的一个。
温禾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对着身边的张文啸道:“就先审陈奎,把他带到审讯室。”
张文啸领命,立刻让卫士打开陈奎的牢房。陈奎见卫士进来,吓得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如纸,挣扎着往后缩:“你们要干什么?某是无辜的!某要见温县子!”
“温县子自然要见你,跟我们走!”
卫士上前,架起陈奎的胳膊就往外拖。
陈奎一路挣扎叫喊,被带到审讯室时,声音都有些沙哑。
审讯室不大,中间放着一张案几,温禾坐在案后,张文啸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地盯着陈奎。
陈奎刚被按坐在椅子上,就立刻哭喊起来。
“温县子!学生真的是无辜的!学生就是想给您递投卷,求您指点文章,您不能凭白冤枉好人啊!”
张文啸眉头一皱,厉声呵斥:“放肆!温县子在此,岂容你这般喧哗?再敢哭喊,就拔光你的牙齿!”
陈奎被这声呵斥吓得一哆嗦,哭声顿时停了,却还是抽噎着辩解。
“学……学生真的没撒谎,某就是个普通士子,哪敢做什么坏事啊……”
温禾端起案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陈奎,某劝你不必再喊冤了,方才某已经审过章海、徐昊和王松三人,他们都已经招供了。”
陈奎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他们怎么会招供?他们明明说……”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闭上嘴,脸色愈发苍白。
温禾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说道:“他们说,此次前来递投卷,都是受你指使,是你说某新掌吏部主事之职,定会徇私,让他们跟着你一起来钻空子。”
“也是你说若能巴结上某,此次春闱定能高中,如今他们都已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你还想狡辩?”
陈奎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双手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不……不是这样的!是他们撒谎!是他们要拉学生来,学生是被逼的!”
“学生原本是想拒绝的,那五十贯,学生是一文钱都不敢花啊,学生世代耕读,无一人高中,穷怕了。”
“这么说你拒绝了那个人?”
温禾放下茶盏,目光如刀般盯着陈奎。
“是,是学生拒绝了他,是,是章海他说就这一次机会,若是能成,日后我们便可步入朝堂了,学生,学生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的。”
陈奎嚎啕着。
一旁的张文啸看着大吃一惊。
这什么刑都没用,这就招供了?
小郎君这手段是越来越厉害了。
温禾此刻终于身心舒畅了。
之前原本想用这个手段,去断渭水弃尸案的,没想到那个曲梅和她的姘头那么快就招供了。
如今终于是用上了。
“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是谁让你们来递投卷的?你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若是老实交代,某还能向陛下求情,从轻发落。”
“若是执意隐瞒,某便直接把你送到大理寺,到了那里,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只是到时候,你可就再没机会参加春闱了。”
这句话戳中了陈奎的要害。
他寒窗苦读多年,就是为了能通过春闱改变命运,若是被送到大理寺,不仅功名无望,还会落下案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陈奎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温县子!学生招!学生全都招!求您千万别把学生送到大理寺!”
温禾示意张文啸扶他起来:“说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张文啸上前,伸手将瘫软的陈奎拽回椅子上。
陈奎还在不住地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襟,指腹把素色布料揉出一道道褶皱。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声音,带着哭腔开口。
“温县子……学生真的是本届士子,祖籍在兖州,去年冬天才来长安备考,之前学生曾给吏部递过自荐文书,想求个小吏的差事,可吏部说学生资历不够,把文书退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飘向地面,声音又低了几分。
“昨天晚上,学生在租住的客栈房间里温书,突然有人敲门,学生以为是客栈的伙计,开门一看,是个穿着深色锦袍的男人,看着约莫四十岁,脸上留着短须,说话带着明显的河北口音,他说他知道学生自荐失败,也知道学生急着想在长安立足,就给学生指了条明路。”
“就是来找某?”
温禾追问,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目光始终锁着陈奎脸上的微表情。
陈奎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了一下,继续说道:“是,是的,他说……说您刚被陛下任命为吏部主事,还辅佐马员外郎主持春闱,是眼下长安最得势的官员。”
“只要学生能拿着投卷去见您,好好奉承您几句,多提提您的本事,说不定您能在春闱时多留意学生,哪怕不能直接让学生考中,也能给学生安排个吏部的差事,哪怕是抄录文书的小吏也行。”
“他还说,不止学生一个人,他还找了另外三个和学生一样自荐失败的士子,让咱们今日一早在您府门口等着,一起给您递投卷,说人多了,您更容易记住。”
温禾心中冷笑一声,这说的好像他很肤浅一样。
看来这个人对自己应该不熟悉。
但他既然能这么快知道朝堂的消息。
那便说明,一定是朝中的势力。
“他给你们什么好处了?”
温禾的手指停在案几上,语气依旧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他给了学生五十贯钱。”
陈奎的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被审讯室里的气流声盖过。
“他说这是给咱们准备投卷的笔墨钱,还说若是事成,以后还有重谢,比如给学生找门路结识吏部的官员。”
“学生……学生家里穷,来长安时带的盘缠快花光了,上个月还赊了客栈的房钱,掌柜的已经催了好几次,看着那些铜钱,就没忍住……”
温禾挑眉:“那你就没问他是谁?为何要平白帮你们?”
“学生问了!”
陈奎连忙抬头,眼神里满是急切的辩解,眼眶通红,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学生当时就觉得奇怪,哪有人平白无故给人钱、还帮人谋前程的?”
“学生问他姓名,问他是哪个府上的,他只冷笑了一声,说你不用管我是谁,照做就是。”
“还说若是学生敢多问,不仅钱要收回去,以后学生在长安也别想有立足之地,他说这话时眼神特别冷,看着就吓人,学生怕他真的有势力,就没敢再追问……”
他说着,突然从椅子上滑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着温禾作揖,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出轻响。
“温县子,学生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学生就是一时糊涂,贪了那点钱,才来给您递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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