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斯大林震惊,苏援工业加码! (第3/3页)
军驻防江陵港的第二步兵师主力及韩六师残部,在师长凯泽少将率领下疯狂反扑炮台山,意图夺回岸炮。
结果被伍万里指挥的钢七总队和朝九军、新八军预先设伏,以海空炮火饱和覆盖,步坦协同围歼!
战场电报称,美二师自师长凯泽以下,高级军官全部被俘,成建制覆灭!”
刹那间,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死寂的餐厅里爆开。
“当啷!”
老蒋手中的银筷脱手,掉在青花瓷碟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汤汁溅污了他一丝不苟的浅色长衫前襟。
他浑然不觉,脸色先是愕然,继而瞬间变得煞白,最后涌上一股骇人的潮红。
他猛地站起身,带得沉重的红木座椅向后划出尖锐的摩擦音。
“什么?!
你再念一遍!
第七舰队……美二师……全完了?
被俘?被击沉?!”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蒋鼎文手中的电报纸。
何应钦张着嘴,下巴松弛地耷拉着,汤匙掉进汤碗也毫无所觉,汤汁溅上他考究的西装前襟。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淮海平原上被共军穿插分割的混乱兵团,杜聿明绝望的电文……
一种混杂着巨大惊骇与荒诞的寒意从脊椎升起——美国人,这最强的靠山,竟然在朝鲜被他们瞧不起的“土八路”成师成舰队地歼灭、俘虏?!
陈诚那张向来严肃刻板的脸,此刻肌肉僵硬地扭曲着,两眼圆睁。
他死死盯着蒋鼎文,仿佛要从他嘴里再抠出点确凿无疑的信息来否定这荒谬绝伦的消息,内心如惊涛骇浪。
岸防炮?海陆协同?
歼灭整师美军?俘虏航母?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完全超出了他毕生戎马对战争形态的理解极限!
这怎么可能?!
顾祝同还算稍镇定些,但端着的茶杯里茶水也晃荡出来,湿了桌布。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努力想说点什么,却只感到一股彻骨的冰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他想到当年在苏北、在鲁南,对面军队的穿插、渗透、近战夜战……
那种韧性和凶狠,他曾自以为深知其底细。
但江陵这一战,那伍万里展现出的,是更高维度、更为蛮横的力量整合与战术执行力!
这已经不是他认知中的“土八路”了。
刘峙的反应最为不堪。
他肥胖的身体先是猛地一颤,像被电击般从椅子上弹起,带倒了面前的汤碗,油腻的汤汁泼洒在他米色的西裤上,留下大片污渍。
他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灰,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滚滚而下,嘴唇哆嗦着:“美……美国师……被……被全歼了?
少将被俘?
……不可能!绝不可能!
铭三兄,是不是……是不是情报有误?!”
他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被彻底颠覆世界观的歇斯底里。
徐蚌战场上他的“剿总”司令部面对攻势的仓皇失措,与此刻听闻美军成师覆灭的骇然混乱,在他扭曲的脸上奇异地重迭了。
蒋青国猛地闭上眼,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震惊是必然的。
钢七总队?伍万里?
一个如此年轻的指挥官竟能指挥一场歼灭美国整师整舰队的战役?
这力量已远非昔日延安窑洞可比。
更深的是一种沉重的窒息感。
他感到一种大厦将倾前刻骨的寒意,差点压制不住喉头的哽咽。
蒋威国年轻气盛的脸庞先是因震惊而僵住,随即涌上一种近乎疯狂的激动与扭曲的嫉妒,双目赤红。
航母!成师歼灭美军!
这样的功勋,这样的战场!
他幻想着自己指挥铁甲雄师踏破长江、横扫中原的景象。
可现实是,他只能困在这个岛屿上,听着别人创造他梦寐以求却遥不可及的传奇!
“属实!绝对属实!”
蒋鼎文声音嘶哑,手指因用力几乎要抠进电报纸里,他迎着老蒋那能穿透灵魂的逼视继续道:
“情报来源反复交叉验证!
美联社、路透社已在抢发快讯!
第七舰队残存舰只正凄惶南撤!
华盛顿……已经炸开了锅!”
老蒋身体晃了晃,猛地扶住桌沿,才稳住身形。
他那双深陷的眼睛里,最初翻腾的是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和不解,随即被一种深不见底、浸透了骨髓的颓丧和苍凉迅速吞没。
那是一种他苦心构建并赖以支撑的整个价值体系和力量认知被瞬间碾碎的剧痛。
美国那金光闪闪、坚不可摧的战舰,那武装到牙齿、傲视全球的陆战师……
竟然……竟然在朝鲜的冰天雪地里,被一群几年前还在钻山沟的“土八路”像碾死臭虫一样成建制地歼灭、俘虏?!
徐蚌战场上黄百韬碾庄圩最后绝望的电报,黄维双堆集被围时“四面皆敌”的哀嚎,杜聿明陈官庄风雪中覆没前的叹息……
那些他曾归咎于时运不济、部下无能的惨败……
此刻全被江陵港这场惊天动地的胜利映照得苍白可笑!
原来不是他的国军不行,而是……而是对方在这短短几年里,已脱胎换骨到如此地步?
这伍万里…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名字,竟能指挥一场他麾下任何将领做梦都不敢企及的大歼灭战!
“介个伍万里…介个伍万里……”
老蒋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嘶哑,在死寂的餐厅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梦呓的恍惚和锥心刺骨的痛悔。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扫过台岛的山川地图,扫过何应钦、陈诚这些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干城”。
扫过顾祝同、刘峙这些历经战阵的“宿将”,最终那目光变得极其复杂。
“当年……当年若是有此等人物统兵……
抗日战争……何须打八年?!”
老蒋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已波涛汹涌的池水,瞬间激起了各人心中的涟漪。
“委座明鉴!”
何应钦第一个反应过来,霍然起身,脸上惊骇未退,却已迅速换上一种痛心疾首的沉痛表情。
他深知此刻必须引导委员长将这种挫败感转化为积极的行动方向。
“此子伍万里,确属惊世将才,然其已为对面所用,成为我党国心腹大患!
观此江陵一役,中共海陆空协同之力,其装备之精良、战力之凶悍、指挥之诡谲,远非当年延安困顿之时可比!
尤其俘获航母……此乃翻天覆地之变!
暴露出其背后,必有苏俄全力输血,甚至其自身军工已有骇人进展!
此非小患,乃亡党亡国、断我反攻根基之巨祸啊!”
陈诚紧随其后站起,他脸色依旧铁青,但思路已被何应钦点醒,立刻抓住关键道:“敬之兄所言极是!
美军第七舰队乃太平洋之柱石,美二师更是王牌劲旅。
如此重兵集团竟遭覆没,其震撼不亚于一场大地震!
杜鲁门必受空前压力,极可能被迫重新调整远东战略重心,甚至不惜代价寻求报复!
此乃我争取美援、强化台岛防务与争取国际同情的千载良机!
必须立刻抓住此窗口,让美国认清他们的威胁已远超预估!”
顾祝同也稳住了心神,他的思路更为务实道:“委座,经国兄。
江陵之败,美军在朝鲜东线必然震动,亟需重整旗鼓。
我们派驻朝鲜的军事顾问团,特别是楚云飞将军,身处前线,熟悉战场,在美军需重振士气、调整战术之际,其建言分量必然大增!
应立即电令楚将军,务必把握此微妙时机,全力襄助美军。
详析伍万里此战战术特点及中共战力实情,助美军稳住阵脚,甚至……寻机挽回颜面。
这不仅是帮美军,更是向美方展现我党国价值、争取后续支持的绝佳舞台!”
“对!对!”
刘峙此刻也顾不得裤子的汤渍了,急切地附和,仿佛终于找到了弥补刚才失态的机会。
“楚云飞!此人确有干才,当年在晋绥军、在第五军都打过硬仗!他在前线看得真切!
让他好好帮麦克阿瑟将军、帮李奇微将军参谋参谋,不能再让中共这样嚣张下去!
再这样输下去,我们……我们在国际上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他想到可能的连锁反应,声音又带上了一丝惶恐。
一直沉默的蒋青国,此刻抬起了头。
他清瘦的脸上,震惊已被一种沉冷的现实关切所取代。
父亲那句痛悔之言,更刺痛了他。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道:“父亲,诸位前辈所言皆有道理。
情势危急,必须多管齐下。
其一,外交为要中之要。
母亲……”
他目光转向坐在老蒋身侧,一直保持着惊人沉默与仪态的宋美林。
“母亲当年在国会山折冲樽俎,声动寰宇,对美国政情、人脉之熟稔,无出其右。
值此杜鲁门政府焦头烂额、国内舆论沸腾之际,唯有母亲亲自再赴华盛顿陈情。
以江陵之战为最有力之警示,痛陈他们在苏俄支持下已成东亚乃至全球和平之最大威胁!
方有极大可能推动美方废止所谓‘袖手政策’,加速对我大规模军事经济援助,并公开重申对我之协防承诺!
这是打破当前僵局的唯一捷径!”
宋美林在蒋鼎文闯进来那一刻,雍容华贵的神情就已凝固。
此刻听到儿子的提议,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端起面前的水晶杯,轻轻啜了一口早已凉透的白水。
那优雅的姿态下,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疲惫与无奈。
她清晰地记得当年在国会山演讲时的辉煌。
也记得后来一次次无功而返的苦涩。
“我们必须行动!传我命令!
第一,美龄!
你立刻着手准备,挑选最得力助手,整理最详实资料!
特别是江陵大捷详情!
以最快速度,飞赴华盛顿!
我要让杜鲁门总统、让国会山的衮衮诸公都看清楚!
看清楚,他们背后站着谁!
看清楚不全力支持我们,下一个被俘虏航母会停泊在什么港口!
告诉他们,保我们就是保自由世界在这里的大门!”
宋美林颔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淡淡应道:
“达令放心,我明白轻重。”
“第二,草拟电文!
致军事顾问团楚云飞!
第七舰队覆没且美二师成歼,举世震动!
即日起,倾尔所能,密切协同美军指挥部,详研此役得失,尤其是敌酋伍万里之战术特点!
务须提供切实有效之策应,助其稳守反击,绝不容类似惨败再次发生!
当知,前线每一役之胜负,皆关乎我们于自由世界阵营之存续地位!
美援维系,在此一举!
若有懈怠,致美军再遭重创,损及我争取美援之大计,军法无情!”
机要秘书飞快记录,钢笔在纸上划出急促的沙沙声。
这份措辞严峻至极的电报,将如千斤重担,压向遥远的朝鲜前线。
“第三!”
老蒋的目光最后严厉地扫过何应钦、陈诚、顾祝同、刘峙,
“你们几个,立刻召集相关部门!情报、参谋、外交!
给我彻彻底底、清清楚楚地研究江陵战役!
一个细节都不许放过!伍万里他怎么打的?
用的什么武器?
怎么协同的?
苏俄给了多少?
他们自己又能造多少?!
还有那个什么‘钢七总队’!
给我查!
三天!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一份最详尽的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们不能再当瞎子了!”
“是!委座!”
何应钦等四人齐声应诺,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紧张和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凛然。
众人纷纷离席,准备连夜赶回各自衙门。
餐厅里瞬间空旷下来,只剩下杯盘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震惊与凝重。
蒋鼎文小心地将那份引发海啸的电报副本轻轻放在老蒋面前光洁的桌面上。
老蒋没有立刻去看,他缓缓坐回主位,身体深深陷入宽大的红木椅中,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
窗外,台北的夜色正深沉,士林官邸的灯火在墨黑的山影下显得格外孤寂。
远处基隆港方向,隐约传来几声沉闷的轮船汽笛,在那寂静里显得格外悠长而苍凉。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终于还是拿起了那份薄薄的、却又重如泰山的电报副本。
目光在【钢七总队】、【伍万里】、【炮台山】、【无畏号被俘】、【华盛顿号沉没】、【美二师覆灭】、【凯泽被俘】这些刺目的字眼上来回移动。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却依然不甘的心上。
良久,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仿佛耗尽了这位曾经号令半壁江山的老人的最后一丝精神。
“反攻……反攻……”
老蒋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在空旷而奢华的餐厅里幽幽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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