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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根须与荆棘 (第1/3页)

    崇祯十七年(1644)十二月下旬,荆襄,宜城,“大西王府”(原县衙)。

    寒风依旧凛冽,但县衙大堂内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混杂着血腥味的 “忙碌” 气息。张献忠高踞虎皮椅,看着手下将一块刚刚刻好的、染着暗红色泽(据说是用鸡血混朱砂)的巨大石碑,费力地抬进大堂。石碑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六个大字:“大西王圣谕碑”。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无非是 “安民告示”、“屯田新规”、“严禁劫掠” 之类的空洞条文,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生硬的杀气。

    他盯着那块石碑,瞳孔因贪婪而微微收缩。这石碑哪是什么石头疙瘩,这是权力的象征!立起来,就意味着老子不再是那个打家劫舍的流寇,而是这荆襄大地说一不二的王!到时候,所有的土地、粮食、百姓,全得听老子号令!谁要是敢不听话,老子就用这石碑压碎他的骨头!他甚至能想象到百姓们跪在石碑前磕头如捣蒜的模样,一股掌控一切的快感顺着脊椎直冲头顶,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好!立起来!就立在大堂门口!” 张献忠满意地拍了拍石碑,掌心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仿佛握住了整个荆襄的命脉。他转向一旁躬身侍立的汪兆龄,“兆龄,你拟的那个‘均田令’和‘屯垦章程’,给老子念念!”

    汪兆龄连忙展开一卷粗糙的麻纸,清了清嗓子,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念道:“奉天承运大西王诏曰:荆襄之地,久罹兵燹,民不聊生!本王体恤黎庶,特颁均田令!凡无地少田之民,皆可分得豪强逆产田地!另设屯垦军,授田耕种,三年免征!望尔等感念王恩,勤耕力作,共享太平……”

    张献忠听着,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这些漂亮话他听着舒坦,就像给权力这把钝刀镀了层金。分田地?那些肥得流油的好地自然要归老子的老营弟兄和亲信将领,给流民的不过是些荒草丛生的边角料。可那又怎样?只要老子说这是 “恩赐”,他们就得感恩戴德!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 所有人的生死荣辱都捏在老子手心,哪怕是虚假的恩惠,也得让他们跪着接!

    堂下肃立的孙可望、李定国等将领,脸上表情各异。孙可望眉头微皱,李定国则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这些天,所谓的 “均田”、“屯垦”,他们看得太清楚了。所谓的 “分豪强逆产”,不过是张献忠带着他们挨家挨户去 “清理” 不听话的大户,抢来的土地,大头落入了 “老营” 将领和张献忠亲信的口袋,只拿出些边角料、荒地,分给那些被裹挟来的流民。所谓的 “屯垦军”,不过是换个名头继续奴役流民,在督战队的皮鞭下,顶着寒风在荒芜的田地里做样子,种子农具匮乏,谈何收成?所谓的 “三年免征”,更像是个讽刺,因为根本无粮可征!粮荒,依旧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

    “大王圣明!” 汪兆龄念完,率先高呼。堂下稀稀拉拉响起几声应和,更多是沉默。

    张献忠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一股戾气从眼底翻涌上来。这些家伙竟敢不捧场?!他恨不得当场抽出九环刀把这些沉默的脑袋全砍下来当夜壶!但他死死攥住刀柄,指节泛白 —— 现在还不是时候。权力这东西,得慢慢攥紧,先让他们看看老子的厉害,再让他们尝尝甜头(哪怕是馊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像狗一样摇着尾巴喊 “大王圣明”!

    “好!这章程好!兆龄,你办事得力!” 张献忠大手一挥,声音里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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