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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风起青萍 (第2/3页)

人抄起锄头,有人举起扁担,却在锋利的刀刃前如同纸糊的一般。孙可望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下像砍瓜切菜般屠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的血渍 ——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个被 “清理” 的村落,血腥味早已浸透了他的甲胄。

    村西头的土坯房里,王二柱正用柴刀劈开最后一根木楔。他昨晚刚把藏粮的地窖封好,打算开春送些给山那边的亲戚。听到外面的惨叫,他猛地将妻子和三岁的儿子推进地窖:“躲好!千万别出声!”

    “当家的!” 妻子死死拽着他的衣角,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

    王二柱掰开她的手,抄起那把磨得锃亮的柴刀:“我是里正,得护着大伙!” 他冲出房门时,正看见邻居张屠户被三个流寇按在地上,喉咙被一刀划开,血喷得老高。

    “狗娘养的!” 王二柱红了眼,柴刀带着风声劈向最近的流寇。可他毕竟只是个庄稼汉,没几个回合就被一脚踹倒,刀刃架在了脖子上。

    “哦?还有硬骨头?” 孙可望踢了踢王二柱的脸,“杀我屯垦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王二柱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那畜生抢我闺女!该杀!”

    孙可望冷笑一声,长刀一挥。

    地窖里,王二柱妻子捂着儿子的嘴,听着外面丈夫的惨叫、房屋倒塌的轰鸣、还有流寇污言秽语的哄笑,指甲深深掐进了儿子的后背。黑暗中,她摸到墙角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 那是闺女出嫁时陪嫁的,现在却成了唯一的武器。

    日头升到正午时,卧牛村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茅草屋顶在烈焰中噼啪作响,烧熔的铜锅铁勺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声响。流寇们扛着抢来的粮食、布匹、甚至还牵着几头瘦牛,在尸骸遍地的村道上醉醺醺地狂笑。

    孙可望勒住马,看着那棵老槐树下新挂起的十颗人头 —— 都是村里的汉子,眼睛还圆睁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这满地的血腥气里,似乎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像野草般顽固的东西。

    暮色降临时,三个黑影从烧焦的草垛里钻了出来。是王二柱的妻子,还有两个幸存的半大孩子。女人的左臂被烧伤,露出红肉,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染血的剪刀。她最后看了一眼火光渐熄的村庄,咬碎了牙,带着孩子钻进了茫茫夜色中的深山。

    山风掠过焦黑的断壁残垣,卷起几片燃烧后的灰烬,像无数只黑色的蝴蝶,飞向荆襄大地的四面八方。

    荆襄,“大西王府” 偏殿。

    殿内气氛凝重。张献忠脸色阴沉地坐在虎皮椅上,面前摊着一份血迹斑斑的 “颂文” 考卷(正是那年轻书生所写),旁边却放着一份截然不同的密报。汪兆龄垂手侍立,额角有汗。

    “妈的!” 张献忠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笔墨跳起,“这就是你给老子找的‘贤才’?嗯?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圣德如天’?‘泽被苍生’?放他娘的狗臭屁!” 他抓起那份辞藻华丽却空洞无物的考卷,狠狠摔在汪兆龄脚下,“老子要的是能写告示安民、能算钱粮账目、能写檄文骂朝廷的刀笔吏!不是这种只会拍马屁的酸腐废物!辕门外挂着的那个老骨头,骨头都比这些废物硬!”

    汪兆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大王息怒!是... 是属下失察!这些书生... 久在承平,只习八股,于实务... 确实... 确实不堪大用...” 他心中苦涩万分。屠刀之下,要么是宁死不屈的硬骨头,要么就是被吓破了胆、只会谄媚的软骨头,真正能办事的干才,要么早跑了,要么根本不屑来考这 “鬼门关”。

    “废物!都是废物!” 张献忠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踱步,“扎根扎根!没粮没饷,老子拿什么扎根?靠这些废物写颂歌能填饱肚子吗?” 他猛地停下,眼中凶光一闪,盯住汪兆龄,“你上次说的‘清理’豪强余孽,收缴‘逆产’,进行的怎么样了?粮食呢?金银呢?”

    “回大王...” 汪兆龄声音艰涩,“宜城、襄阳周边的大户,经... 经周家庄一事及后续‘清理’,已... 已十室九空。所获钱粮... 大部已充作军需,余下... 余下实在有限。且...” 他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且此等酷烈手段,已引发乡野汹汹暗流,近日... 已有数起‘屯垦军’遭袭,督战队被暗杀之事... 恐非长久之计啊!”

    “暗流?暗杀?” 张献忠怒极反笑,“好啊!来得好!老子正愁没处开刀祭旗!传令孙可望、李定国!给老子加大巡查力度!凡有聚众不轨、传播流言、抗拒‘王命’者,无论男女老幼,杀无赦!连坐!屠村!老子要用血,把这荆襄的‘根’给浇实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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