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学术天才 (第2/3页)
挂了电话,他望着窗外飘落的碎雪忽然感慨:“云南会议上程千帆先生还喊‘不必担忧’,现在看来,真有人敢趟新路了。
同一时刻,南京大学校园里,程千帆刚把许成军的论文复印件塞进弟子傅璇琮手里。
银杏叶铺满青石路,老教授的拐杖笃笃敲着地面:“你看这理趣诗研究,把理学和文学从对立面拉回来了。
我们当年写《唐代进士行卷》时,哪敢想这么细?”
傅璇琮摩挲着纸页上的批注,想起云南会议上的情景。
学者们还在争论“人民性”标准,如今复旦的年轻人已经在构建新框架了。
他忽然抬头:“先生,下个月《唐代诗人丛考》定稿,我想加一章墓志铭文研究,算跟风许成军的路子?”
程千帆哈哈大笑,拐杖指着远处的图书馆:“跟风好!你没见图书馆里的学生?原来都扎在李杜集里,现在全在翻《宋会要》找题跋。”
这话没说错。图书馆里,两个研究生正为一本《黄氏家谱》争得面红耳赤。
“这是许成军提过的黄庭坚佚跋!”
瘦高个男生死死按住书,“我要写宋代女性题跋,再晚就被人抢了!”
矮个男生急得直跺脚:“凭什么?我改选题改了三回,从苏轼词换到南宋诗话,再不能让你截胡!”
管理员抱着一摞《全宋文》走过,忍不住插话:“别争了,上周北师大的老师刚来借过同款家谱,说要研究唐代墓志呢。”
11月初的天津,南开大学的教室里座无虚席。
叶嘉莹放下粉笔,鬓角的银发在灯光下闪着光:“海外三十年,我总说词要讲真性情。今天给你们看篇文章。
许成军的俗词雅化研究,把柳永到辛弃疾的演变讲透了。”
台下的刘跃进赶紧低头抄笔记,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本科生,他此前总困在“豪放/婉约的框架里,直到看见许成军的论文才豁然开朗。
散场后他追上去:“叶先生,这算不算您说的‘以西方理论照见传统’?”
叶嘉莹笑着点头:“算!但更难得的是他敢碰‘市井艳曲’。当年我讲温庭筠,还得绕着‘艳情’二字走呢。”
她望着远处的路灯,忽然补充,“这年轻人还写?做学问就该有这般鲜活气。”
刘跃进回到宿舍,发现室友正对着《中国社会科学》拍桌子:“太绝了!‘理学注入理性审美’,这下我那篇程颢诗研究能救了!”
室友转头看见他,突然垮了脸,“可也遭罪啊!许成军清高,我们跟着挖资料挖到后半夜,这哪是做学问,是当苦行僧!”
上海,复旦中文系的选题统计表摆在王水照桌上。
30%的小众方向占比红得刺眼,他却笑得合不拢嘴。
章培横推门进来,手里扬着《文学评论》的样刊:“你看,BJ都在讨论‘文体研究显学’了!
袁行霈先生特意来信,说北大要开‘日常文体研究’课程。”
“何止北大。”王水照指着桌上的信件,“南开要请许成军去讲学,北师大求他的论文复印件,连海外汉学界都来问译本版权。”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昨天碰到个研究生,吐槽说被许成军逼得快疯了,说他比谁都‘害人’。”
章培横哈哈大笑,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落下:“这才是真影响!当年我们在资料室偷翻禁书时,不也盼着有人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时许成军抱着一摞手稿走过,听见笑声探进头来。
他刚改完新书的稿,鼻尖还沾着墨痕:“两位先生,《文学遗产》催着改俗词研究的校样,说各地学者提了二十多条意见。”
王水照挥挥手:“快去!你没见楼下的邮差?全是求论文的信,快堆成山了。”
许成军走后,章培横望着他的背影叹气:“云南会议上程千帆先生说‘学术自由可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年轻人,真是把春天带进文坛了。”
全国各高校的选题表陆续汇总到教育部。
宋代尺牍、唐代墓志、明清小品文的研究题目密密麻麻,占比竟达三成以上。
袁行霈在《古代文学研究年鉴》里写下:“许成军的三篇论文,实为思想解放之探针,刺破僵化范式,引人文关怀之活水入古典文学研究。”
南开大学的宿舍里,刘跃进终于定了“宋代题跋与市民文化”的选题。
他望着窗外的雪,想起叶嘉莹先生的话,忽然笑了。
虽然为找资料跑断了腿,可这种“从旧纸堆里挖新意”的滋味,真好。
远处的邮筒里,塞满了寄往复旦的信件。
那些信封上都写着“许成军收”,里面装着年轻学子的困惑与热忱,像一粒粒埋在雪下的种子,正等着春天破土而出。
——
复旦校园,梧桐叶被秋风卷成小堆,卿云楼咖啡馆的玻璃窗上凝着薄霜。
《中国青年报》记者李娟攥着笔记本,手里拿着一沓读者来信——
半个月来,报社收到近百封信,有高校教师问“题跋研究的文献方法”。
有青年学生说“读了许成军的故事,想考古典文学研究生”。
主编拍板:“必须专访他,这不是简单的学者报道,是给青年指方向的稿子。”
推开咖啡馆门,许成军已经到了。
他穿着洗得挺括的的确良衬衫,面前摆着搪瓷杯,里面泡着黄山毛峰,杯沿还沾着点茶渍。
见李娟进来,他起身让座,声音沉稳:“李记者,久等了。刚跟章师兄聊完生选题的事,来晚了十分钟。”
李娟坐下,先把读者来信推过去:“许老师,您看,您的论文现在在全国都有反响。有位北大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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