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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绿花 (第3/3页)

当然,要不要我帮你?“

    许成军摇头:“用不著,我不习惯这玩意。”

    刘小庆伸手指指后台中央区域,“今天要登台的人都在化妆,还要合影留念,你不化?”

    许成军撒过头瞧了瞧,唐果强往脸上摸着凡士林,但依然拒绝:“今天的主角是底下的战士,不是我。”

    刘小庆:“会说话你多说点。”

    许成军:“其实主要我天生丽质。”

    刘小庆一个大白眼翻了过去。

    一边的,唐果强则跟文工团的老周凑在角落,对着小品剧本琢磨台词。

    他俩要演个“新兵认错人”的小品,讲新兵把炊事班老张当首长的趣事。“老周,咱得加句接地气的,比如新兵说‘首长您的围裙真洋气’,战士们准乐!”

    唐果强边说边比划,老周点头:“就按你说的来,演兵得有那股憨劲,才像咱连队的娃。”

    两点整,主持人——文工团的女兵小杨和团部的干事老郑,走上舞台。

    老郑嗓门洪亮:“各位战友,各位老乡!今天咱们欢聚一堂,为保家卫国的子弟兵们献上一场演出,现在,汇演正式开始!”

    第一个节目是文工团的大合唱《我是一个兵》。

    十几个穿军绿演出服的姑娘小伙站成两排,声音洪亮得震得煤气灯火苗晃:“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战士们跟着拍手打节拍,前排的老乡也跟着哼,气氛一下子热了起来。

    许成军嘴角抽了抽,实在太有年代感了。

    第二个是刘小庆的《小花》片段。

    她穿着戏里的碎花布衫,一上台就引来欢呼:“是何翠姑!”

    她演的是赵小花找哥的桥段,说到“哥,你要活着回来”时,声音里带着哭腔,台下几个年轻战士悄悄抹了把眼睛。

    他们也有妹妹在家等着。

    第三个是唐果强和老周的小品。

    唐果强演的新兵见了穿白围裙的老张,立正敬礼喊“首长好”,老张愣了愣,笑着说“我是烧火的老张”,台下战士们笑得前仰后合,有个战士喊:“这新兵跟我刚入伍时一模一样!”

    可后半段新兵说“我想我妈了”时,台下又静了,不少人想起自己刚离家的模样。

    第四个是陈冲的《洪湖水浪打浪》。

    她站在舞台中央,手轻轻晃着,跟着伴奏慢慢唱:“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

    声音软乎乎的,像江南的水。

    战士们听得入神,有个湖北来的战士还跟着小声哼,眼里满是乡愁。

    唱完后,陈冲鞠了个躬,脸红红的:“谢谢战友们,我唱得不好……”

    台下立刻响起掌声,有人喊:“陈老师唱得好!再唱一首!”

    接着,小杨走上台,笑着报幕:“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青年作家许成军同志,为大家弹唱原创歌曲——《军中绿花》!”

    许成军抱着吉他走上舞台,脚步稳稳的。

    台下瞬间静了,战士们都盯着他手里的吉他。

    这乐器在连队少见,有人凑着旁边的人小声问:“这玩意儿能弹出军歌的味儿不?”

    “俺也没见过啊!”

    “这玩意叫啥?”

    “吉他?”

    “不好说,许老师写的《红绸》那么好,歌应该差不了。”

    许成军坐在舞台中央的木凳上,先调了调弦,煤气灯的光落在他脸上。

    他抬头望了眼台下的战士,有年轻的新兵,有满脸风霜的老兵,还有抱着孩子的老乡,忽然笑了:“这首《军中绿花》,写给每一个想家的战友,也写给等着战友回家的亲人。”

    话音落,吉他弦轻轻拨动。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的旋律飘出来,就像有人拆开了迭得整齐的家信。

    台下瞬间更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睁着大眼睛看舞台。

    没有激昂的调子,却带着股洗不掉的烟火气,软乎乎地裹住了整个操场。

    旋律轻时,像妈在槐树下贴耳说家常,“孩儿你别牵挂”的字眼飘在风里,连前排战士军鞋上的泥屑都像跟着静了。

    重时,又像攥着钢枪喊牵挂,“站岗值勤保国家”的尾音沉在土里片。

    王小虎听到“妈妈你不要牵挂”时,喉结滚了滚,悄悄摸了摸上衣内袋。

    二连长拉着一连长的手:“你是不是哭了!没出息!”

    “你踏马给我滚!自己把你那眼眶子擦擦再说话!”

    “这歌真好啊!”

    “用特么你说!不好能骗老子眼泪?”

    “孩儿我已经长大,站岗值勤是保卫国家”。

    许成军的声音不高,却像一股暖流,慢慢漫过操场。

    后排的老兵眼眶一下子红了,赶紧别过脸,假装擦汗。

    却没想着他转头也碰见了其他战士躲别人。

    俩人目光一对。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想家。’

    台下的陈冲、刘小庆也忘了打趣,手里的竹板停在半空,跟着旋律轻轻晃头,眼里满是赞叹:“这歌……”

    陶雨铃眼泪唰唰的留下来,看着周围的小战士,心里叹道:“唱道大家心坎去了。”

    唐果强眼里闪过激动:‘这特么获得优先择偶权了啊!’

    ‘现在学吉他还来得及不?’

    “军中是咱温暖的家,战友是咱亲兄弟”,唱到这句时,有个战士忍不住跟着哼,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满场战士都跟着唱起来。

    带着哽咽。

    带着思念。

    煤气灯的光下,军绿的身影跟着旋律轻轻晃,歌声裹着风,飘得老远,连远处哨所的战士都听见了,悄悄站在铁丝网旁,跟着哼。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许成军抬起头。

    台下的人没谁刻意屏住呼吸,却都忘了鼓掌。

    有老乡怀里的孩子停了哭闹,盯着舞台上的吉他看;有文工团的女兵悄悄抹了眼角;连凑在角落抽烟的炊事班老张,都灭了烟蒂,往舞台这边凑了凑——他想起老家的媳妇。

    不少地方传来呜咽声。

    首长轻轻地颔首:“这歌地后劲比我想的还大。”

    张部长摇摇头:“我有点后悔让他唱这首歌了。”

    首长看着周围呜咽的战士们:“有堵有疏、刚柔并济才能走的更远,一味地堵住情绪,不让战士们宣泄,早晚要出问题。”

    “他叫许成军是吧?回头战士出版社我帮着联系。”

    “还有这歌,问问他愿不愿意录出来,有的时候唱出来,还是很有力度的嘛!”

    张部长话音刚落。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比之前任何一个节目都响。

    战士们喊着“许老师再唱一遍”,老乡们也跟着鼓掌,连抱在怀里的孩子都拍着小手。

    “许同志叫啥名?是作家吧?”有个刚换岗赶来的战士问旁边的人。

    “叫许成军!写《红绸》的那个!”

    “难怪这么懂咱当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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