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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江城穿越之针线里的岁月 (第1/3页)

    一、小卖部旁的缝纫机与带线香的指尖

    望湖社区的 “惠民小卖部”,铁皮棚顶在清晨的薄雾里泛着冷光,我守在摆着搪瓷盆的柜台后,指尖还沾着刚整理完散装盐的细粒。每天早上 8 点,菜市场旁那间 10 平米的老平房里,总会准时传来 “咔嗒 — 咔嗒” 的声响 —— 是周秀兰的蝴蝶牌缝纫机醒了,那声音像老座钟的摆锤,敲打着社区的晨光,也敲打着我记忆里的烟火气。

    她穿着件藏青色斜襟褂子,是老伴生前给她做的,领口和袖口磨出了毛边,她就用白布条沿着边缘缝了圈窄边,针脚细得像棉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沾了线油好洗,白布条耐脏”,她总这么跟我解释,却没说这布条是从孙女小时候的校服上拆下来的,上面还留着淡淡的蓝墨水印。左手攥着把磨破边缘的米白色软尺,尺面上的刻度有些模糊,“1 尺 8”(张奶奶的腰围)、“2 尺 3”(李大爷的裤长)、“1 尺 9”(张奶奶孙女的领口)这些常用尺寸,被她用红笔描得发亮,每天开店前,她都会戴着老花镜,用新的红笔再描一遍,怕老花眼看错,误了街坊的衣服。

    右手食指第二节有道浅褐色的疤,是三十年前给邻村办喜事的人家缝棉袄时,被粗针戳的,当时流了好多血,她只找了块布条裹了裹,继续缝到后半夜。现在捏针时,指尖还会下意识蜷一下,像在避开旧伤,却一点不影响她缝针的速度 —— 穿针时,她会把线头在舌尖抿一下,让线更顺滑,再对准针眼,手腕轻轻一抬,线就穿过去了,比年轻人还利索。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指,是老伴用 1985 年的第一笔工资买的,圈口有点松,她就用红绳在里面缠了两圈,做活时戒指总贴着软尺,像在 “帮着量尺寸”,她说 “你叔的手笨,就这点念想能陪着我做活”。

    她的裁缝铺玻璃门上,贴着张红纸写的 “改衣缝补”,纸角被风吹得卷边,她就用透明胶一层层粘好,胶水上还沾着几根棉线 —— 是上次缝寿衣时不小心蹭上的。推门进去,最先闻到的是棉线的淡香混着线油的味道,墙上钉着块木板,上面挂着剪刀、顶针、拆线刀,每样工具都用得发亮:剪刀的刀刃磨得锋利,却在手柄处缠了圈布(怕硌手);铜顶针边缘磨出了包浆,内侧刻着 “1985.5.20”,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顶针上的小坑都被线油填得满满当当;拆线刀的木柄裂了道缝,她用胶水粘好后,又缠了圈红绳,像给刀柄系了个小腰带。

    屋里最显眼的就是那台蝴蝶牌缝纫机,机身掉了漆,露出银灰色的铁壳,上面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划痕 —— 是孙女小时候爬缝纫机时,用玩具车划的。踏板处缠着块深蓝色的布,是孙女小学时的牛仔裤改的,裤腿磨破了,她剪下来当防滑布,踩上去 “吱呀” 响,却比新的还顺手。“踩了三十年,早就踩出脚感了,新机器我还不习惯”,她笑着说,却没说这台机器是她结婚时的嫁妆,当年她就是靠着这台缝纫机,给街坊缝衣服、做棉袄,撑起了家里的开销。

    缝纫机旁的木盒是她亲手做的,分了 24 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不同颜色的线轴:红色线轴总放在最上面一格(改喜服、缝寿衣离不了),黑色线轴在第二格(缝裤子、改衬衫常用),粉色、蓝色这些浅色系的线轴,放在下面的格子里(给小姑娘改裙子用)。木盒盖内侧贴着孙女的设计稿,是张画着白色连衣裙的草图,铅笔线被她用透明胶封了三层,怕被线油弄脏,稿纸边缘有点卷,她就用镇纸压着 —— 镇纸是块磨圆的鹅卵石,是老伴年轻时在河边捡的,上面还刻着个 “兰” 字。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她在缝纫机前忙个不停。给张奶奶改旧衬衫,那是件淡蓝色碎花衬衫,是张奶奶的闺女年轻时穿的,现在要改给上初中的孙女穿。她会先把衬衫里子翻出来,用软毛刷沾着温水,一点点刷掉领口和袖口的灰尘,动作轻得像在抚摸婴儿的皮肤:“老衣服的布脆,翻过来改不磨布,能多穿两年”。刷干净后,她用软尺量了量孙女的肩宽和领口,在布上用粉笔画了淡淡的线,再拿出剪刀,沿着线慢慢剪,剪下来的碎布也不扔,攒着给街坊的小孩做布贴。

    给社区的低保户李大爷缝裤子,裤腿膝盖处磨破了个洞,李大爷说 “能缝上就行,干活穿不讲究”,她却找了块和裤子同色的厚布,在里面缝了层补丁,外面再用细针缝出菱形的纹路,远看像裤子本身的花纹:“您天天在菜市场搬菜,补丁得缝结实点,菱形纹耐磨,还好看”。缝完后,她还会把裤子放在缝纫机上,用熨斗熨平 —— 熨斗是老式的铁熨斗,需要在煤炉上加热,她每次都先在自己的袖子上试温度,怕烫坏裤子。

    有次年轻姑娘小林拿来租的婚纱改尺寸,婚纱是淡白色的,面料薄如蝉翼,一碰就抽丝。小林急得快哭了:“阿姨,这婚纱租一天要 500 块,改坏了我赔不起”。周秀兰赶紧安慰她:“姑娘别慌,阿婆改过的婚纱,比原来还合身”。她戴上老花镜,把缝纫机的针脚调到最密,每针间隔不到 1 毫米,又从木盒里找出最细的白色棉线,穿针时屏住呼吸,生怕线断了。改完腰围后,她还发现婚纱的肩带有点松,怕小林穿时掉肩,就免费缝了个隐形挂钩,挂钩藏在肩带内侧,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样你穿的时候就放心了,不用总拽肩带”。

    中午 12 点,她会锁上店门回家照顾老伴,路过小卖部时,总会停下来买个肉包子。包子是刚出锅的,热气腾腾,她用干净的油纸包了两层,揣在怀里,怕凉了 —— 老伴五年前中风后,左手左脚就不能动了,只能吃软食,热包子掰碎了拌在小米粥里,他最爱吃。有次我多给她个菜包,让她自己也吃点,她却摆手,手指捏着包子袋,指节有点发白:“不用,一个肉包够他吃了,我回家煮点青菜粥就行,菜粥养胃”。说着从斜襟褂子的内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药盒,里面装着老伴的降压药和降糖药,药盒上贴着黄色的便签,用圆珠笔写着 “中午 12 点半吃,降压药 1 粒 + 降糖药半粒,饭后”,字迹有点抖,是她戴着老花镜写的,便签边角都磨卷了,她就用透明胶粘了圈。

    傍晚收摊时,她总坐在缝纫机旁,拿着孙女的设计稿看半天。有次孙女打电话来,声音带着哭腔:“阿婆,学校要交设计作业,我需要台缝纫机练手,可是要 2000 块,我不想跟爸妈要”。她挂了电话,从缝纫机抽屉里翻出个铁皮存折,那是老伴的工资折,里面的钱刚够老伴这个月的医药费和康复费。她蹲在缝纫机旁,手指摸着设计稿上的铅笔线,眼泪掉在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却不敢哭出声,怕路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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