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兰花草(一) (第3/3页)
墨千机早已红了眼眶,猛地一拍桌子:“影、影兄!我帮你!墨家的机关鸟能飞遍天下,定、定能找到你弟弟的线索!”
他转身从书架上翻出一卷图纸:“这、这是祖父记的叶府地图,说不定有线索!”
夜明珠的光芒映着四人的脸,密室里的空气仿佛都暖了几分。
长案上的羊皮纸地图在烛火下泛着光,仿佛在指引着通往真相的路。
舞星儿捏起一根银针,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淡淡的鞭痕。
她小心翼翼地挑开另一颗夜明珠的夹层,里面卷着一张素笺,字迹凌厉如刀,末尾画着一只黑蝴蝶。
“是南宫心的字。”她的声音突然发紧,指尖微微颤抖。
记忆瞬间拉回十二岁那年的暗月地牢,冰冷的石壁渗着水,南宫心穿着白袍站在火把前,指尖捏着她的下巴,说“杀手不能有软肋”。
南宫心教她用毒,教她杀人,在她对婴儿下不了手时,用鞭子抽得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舞星儿卷起红裙的袖子,背上交错的疤痕在烛火下触目惊心:“这些是南宫心给我的‘礼物’,说能让我记住,心软的人活不过明天。”
北冥月握住她的手,袖口蹭过她的伤痕:“你能从那样的地狱里走出来,已经很勇敢了。”
她想起三年前那次劫镖,自己因心软放走劫匪,被沈清雪训斥“公道不是纵容”,那时的羞愧与此刻舞星儿的痛楚,竟有几分相似。
“我叛逃时中了‘蚀骨掌’,在破庙遇着师父。”舞星儿笑了,眼角泛着泪光:“他跟我打赌,谁能让铁公鸡王员外出十两治病谁就赢,结果他故意让我赢了。”
她看向叶影:“就像某人当年抢我桂花糕,却在我昏迷时守了三天三夜。”
叶影挠了挠头,左颊的梨涡漾开:“那不是怕洛老头罚我劈柴嘛。”
墨千机赶紧拿出伤药,手忙脚乱地递过去:“这、这是祖父给的金疮药,能、能去疤……”
他忽然想起什么:“我、我祖父说,叶夫人也懂医术,跟星儿姑娘一样,能用银针救人。”
舞星儿接过药瓶,忽然笑了:“谢谢你们。”
密室里的夜明珠依旧亮着,却仿佛多了几分暖意,那些深埋的伤疤,在坦诚的话语里渐渐褪去了刺痛。
墨千机从铁架上取下一个黄铜锁,形状像一只展翅的蝴蝶:“月、月小姐,你看这机关锁,要、要同时转动三个齿轮才能打开。”
他手指微动,齿轮“咔啦”作响,蝴蝶翅膀竟缓缓张开,露出里面的暗格。
北冥月凑近细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
墨千机的脸瞬间红透,护目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对、对不起……”
“笨蛋。”叶影故意用折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青衫扫过锁具:“人家月姐是江湖高手,还能被你这个小破锁给难住?”
“月姐才不是呢。”舞星儿笑着打趣:“我看啊,是某人紧张得手都抖了。”
北冥月忽然笑了,左眼角的浅痣在烛火下格外柔和:“墨公子的机关术很厉害。”
她想起十岁那年迷路,是一只木头狗把她领回了家,狗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牌子,写着“墨”字。
那时的月光透过林隙,木头狗的眼睛闪着黑琉璃的光,像极了眼前这只机关锁的蝴蝶翅膀。
“那、那是我做的!”墨千机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藏了一颗星星:“我十岁时做了一只机关狗,说、说要送给路过的白衣小姐姐……”
他从工具箱里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只褪色的木头狗:“我、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还以为你……”
“以为我把你忘了?”北冥月拿起木头狗,轻轻拂过它的耳朵:“这小狗救了我,我怎么会忘。”
叶影笑得前仰后合:“原来你们早就有缘分!千机兄,还不赶紧请月姐看看你的新发明?”
舞星儿捂着嘴笑:“月姐,你可得好好教教他,怎么才能不结巴。”
密室里的笑声混着齿轮转动的轻响,像一曲轻快的歌。
墨千机红着脸演示着新做的机关鸟,翅膀扇动时发出清脆的鸟鸣。
北冥月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雨天也没那么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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