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镜花水月转头空 只愿永做梦中人 (第2/3页)
衣人在柜中翻出缎带,将君上绑在背上。一手挚剑大踏步走了出去。
果然,才下完台阶,便被从各处角落里冲出的禁军拦住去路。四五十人手持长qiang,将他君臣二人团团围住。君上虽做惯了太平天子,见了今日的阵势却毫不慌张胆怯。扶了上林的肩,提气厉声对众人喝道:“尔等手持兵器阻朕之去路,莫非要刺王杀驾?”一面说一面打量那些人,竟个个儿眼生得很。君上猜到,必定是飞鸾豢养的死士,冒充的禁军无疑。众人见他虽满面病容,天子威仪却丝毫不减。一则顾忌他的身份,二则未曾得到太子确切的指令,因此不敢贸然擅动。上林高声道:“即便是太子登基,官家还是太上皇。更何况,官家如今尚不曾退位。你等手持兵刃相见,是要天下人都误会太子有谋逆之心吗?哼哼,只怕到时封赏没有,坏了自己性命便得不偿失了。官家要往东宫见太子,你等还不闪开?”两个小头目互相交换着眼色,一面命人飞报太子,一面缓缓让开去路。见上林负了君上,施展轻功急驰而去,不由暗自瞠目,遂带了手下紧紧跟在后面。
因急于救人,上林按黑衣人所说,直接找到那所偏殿冲了进去。不想竟看见了凤弦,二人心下一惊。君上见飞鸾,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凤弦,忙劈头盖脸地质问道:“前次你将时翔押走,至今不放其回转,如今又来拿忆昔。你将我身边之人一一扫除,意欲何为?”飞鸾收回目光,率众人跪迎圣驾。
忆昔赶过来帮着上林解开缎带,将君上扶到桌案后坐下。君上见他双目红肿满脸是泪,急问时翔何在?忆昔跪下哽咽道:“回官家,井……井都知方才与太子在里面说话,不知什么缘故,竟被太子……被太子打死了。”君上听罢,惊得双手扶了桌案,欠起身子怒视着飞鸾道:“你……你为何要草菅人命?”飞鸾瞥了眼忆昔,起来微微躬身道:“非是臣草菅人命,井都知乃是自尽身亡。(
全职高手)”忆昔咬牙道:“他胸骨肋骨皆断,分明受外力所致。”飞鸾望着他哼哼的笑着,命人将时翔抬出来,指着他紧握的左手道:“你去看看哪是什么?”忆昔这才注意到,时翔左手拧成了拳头。小心的将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一个做工粗糙,略显破旧的荷包露了出来。众人正自疑惑不解,谁料忆昔颜色陡变,两眼盯着那荷包越睁越大。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串串滚落在胸前。他没有勇气去看躺在眼前之人,俯身在地将脸埋入袖中,压抑嘶哑的哭声渐渐传来。深深的负罪感,连带着锥心的疼痛,让他痛苦不能自拔。
飞鸾到此时方觉吐出一口恶气,暗自思付道:“井时翔即死,和忆昔是再不肯写诏书的了。看他这般光景,对井时翔倒很有些情意呢。莫如乱一乱他的心智,叫他无法顾及其他。爹爹病重,薛上林孤掌难鸣,还能闹出什么乱子来?”想到这里,颇有得色的笑道:“拿画之时你家中尚有人看守,如今的和府早已人去楼空。我的人细细翻查。在书房里,博古架暗格中找到了此物。”说罢将忆昔瞥一眼又道:“你官居从五品,又常在御前行走,官家与你的赏赐不在少数。为何独独将此粗鄙之物,珍藏的这般仔细?哦不,是唯恐被某些人看见。井时翔看了那画自然不肯轻信,待我拿出这荷包,他才……呵呵,他才如你这般变了脸。看来此物并不是他的,而是……”飞鸾故意将话收住,望着因悲痛而浑身颤抖的忆昔冷笑不已。决议再往上撒一把盐,又道:“可怜他为了让你心无旁念,竟以下犯上对我出手。唉,也是我一时恼怒中了他的计,失手将他……说到底,他是因你和忆昔才丧的命。和忆昔呀和忆昔,他至始至终都深爱着你,而你却一开始便背叛了他。”忽又摇头道:“又说错了。你只是将他当作替身,从未有一点真爱,何来‘背叛’一说了?这些年你也难得安分,时常与那新进的小黄门眉来眼去。井时翔虽恼你沾花惹草,倒肯一再迁就包容。如此至情至爱之人,我很是敬重他。和忆昔,人说你虽身为宦官却文武兼修,很有些儒将的风采。如今看来,这品性与才学竟是两码事。你骗了一个深爱你的人十余载,日日与他相对,不知心上如能何安稳?此时你可有一点不忍?”飞鸾一席话触及忆昔颇深。
缓缓抬首,泪眼婆娑的望向,那躺在冰冷地上之人。想起素日他对自己无限的包容,还有那哞光中满满的温柔。忆昔心里明白得很,时翔几乎是用整个生命在爱着他。当他知道真相,知道相伴十余载的人,竟然爱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兄长,除了恨便只剩下了绝望。忆昔不明白,既然喜欢的是时鸣,为何对着时翔会有心碎的感觉?那痛由里至外,如毒蛇般将他浑身紧紧缠住。似乎除此之外,莫名的竟生出一丝恐惧来。上一刻他还在向自己表白,而此时却带着满腔的恨,永远的离去。忆昔不断的抽着气,哆嗦着用衣袖,替时翔擦去嘴角的血迹。口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勇气叫出他的名字。
君上从未见忆昔如此失态,连问两遍皆不见他作答,忙吩咐上林过去一问究竟。不想飞鸾在旁笑道:“这里有段公案,爹爹不妨听上一听。”君上瞪着他道:“你又使什么诡计?”飞鸾笑了笑道:“和忆昔与井时翔相恋之事,爹爹早就知道吧?哼,可惜那井时翔有眼无珠所爱非人。(
疯巫妖的实验日志)被和忆昔当作替身,白白的骗了十余载。”上林猛地收住脚,颔首望向忆昔。凤弦双眉一皱,不动声色的静待下文。飞鸾仰脸望着君上道:“爹爹可知,和忆昔这十余年来真心爱的是哪个?说来爹爹也认得此人。”说罢故意一顿,又接着道:“便是井时翔的兄长,井—时—鸣。”君上听罢很是吃惊,看忆昔的样子,飞鸾的话显然是真的,因问道:“此等私密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打听了这个……”方说到这里君上便已了然,冷笑道:“你想用此事要挟忆昔伪造诏书,可是也不是?他在时翔跟前固然有罪,你了?揭人隐私致人丧命,堂堂太子手段竟如此卑劣!”飞鸾不以为然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似爹爹这等瞻前顾后妇人之仁,难怪……”
话未说完,忽听凤弦在背后冷冷的道:“不是说官家有意退位吗?既如此,太子又为何逼迫和大官矫诏?你……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今日,已叫飞鸾对他生出疑心,君上唯恐凤弦露出马脚,忙开口道:“我道是哪个,原来是你,果然是个贪图富贵之人。你一介庶民百姓,又是年轻男子,日日留宿宫中算什么?还有脸站在我的面前。若非我当日失察,怎会叫芳华受那个罪?滚出去!看不惯你这见异思迁之人。”凤弦深明其意,却不放心就此离去,只得将头微微偏向一边。不料飞鸾抓了他的手,对君上道:“是那左芳华见他家失势,先背弃了他。凤弦是爹爹与我选的伴读,住在宫中理所当然。日后他即便出仕,这宫中仍有他一居之地。爹爹一味偏宠那左芳华……”飞鸾硬生生的住口。平定了一下情绪,吩咐手下将时翔好生厚葬。又令那两个小头目,带人送君上回宫。
忆昔浑浑噩噩的跪伏在地上,见有人要抬走时翔,忽然一跃而起。只一拳一脚,便将那两人打得飞了出去,当即毙了命。众人见他动了手,立时吆喝着围拢过来,刀qiang在摇曳的烛光下直晃人眼。凤弦暗暗叫苦道:“此刻动手事态将无法控制。他二人虽武功了得,那些人亦非平庸之辈,毕竟寡不敌众。他们虽是御前之人,可如今宫中却是太子的天下。若借机除去他二人,官家安危便朝不保夕。我虽不是太子的对手,到时也只得拼力一搏。”想着与飞鸾竞走到,势不两立一搏生死的地步,凤弦心中不由万般纠结。一面偷窥飞鸾的脸色,一面暗自运功蓄势待发。
那边,上林紧压住忆昔的肩喝道:“你清醒些,休中了他人的奸计!”转头又对众人厉声道:“还不退下,惊了圣驾你等担待得起吗?”忆昔方才猛然发力,此时竟有些接不上气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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