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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案发地 (第3/3页)

怀仁哦哦了两声,脑子快速的转动:真说抓住真凶,当然是极好的。

    只是一个念头的工夫,徐亮已经转身朝院门口走了,邹怀仁觉着有话没说完,张着嘴又不知道说啥,这时徐亮突然又转身,没好气的说:“命人带路!”

    ……

    死者的家在一处窄巷深处,窄巷仅容两人挤身过,路面是坑洼的泥地,周围住户多是黄泥夯墙、茅草覆顶的矮屋,偶见晾衣绳在院中,挂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风一吹便晃得像招魂幡。

    一行人一个挨一个的走在窄巷中,偶遇对面有人过来,还要侧身让过。

    裴空走在中间,不耐烦的朝前面的阿水吼道:“坡脚的,你走快些!”

    ‘啪!’的一声,裴空只觉着眼前黑影一闪,紧跟着肩膀生疼,若非前面的阿水挡着,他怕是扑倒在地了。

    “我知那贼人将你养废了,可没想到废成这样!谁生来愿意身带残缺?人无善心怎会有善念?无善念又怎会有善举?无善举与恶人何异?你……啊!”

    李昭正气愤的训斥,哪知一只瘦弱的老鼠顺着墙角路过,被李昭一眼看到,她是如何闪身过来的,一声惊叫后便又如何闪身回去了。

    裴空还没反应过来,苏伯已经抛出一根针,老鼠不动了。

    徐亮叹气,阿水摇头,裴空看了眼老鼠又看了眼前面缩着脖子,紧闭双眼的李昭,想明白怎么回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再笑,我便让你与那老鼠一般。”

    苏伯阴恻恻的说了一句,裴空即刻收敛笑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前行。

    ……

    李昭拉着阿水的手,闭眼走到死者家门口。

    衙役推开院门,阿水坡脚跺了跺地,提醒有些不该有的物种回避。

    徐亮说:“穷成这样了,应该不会有。”

    裴空嘟囔道:“谁跺不行,非得你跺。”

    阿水扭头看向裴空,裴空别过头去只当没见。

    仵作走在最前面,推来房门指着堂中地上说:“当时尸体便在此处。”

    李昭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大步跨过门槛。

    她在屋内转了一圈,看得很细致:墙皮斑驳脱落露着土坯,木门朽得掉了漆,屋内仅摆着一张缺腿的木桌、两张铺着破麻絮的土炕,角落里堆着半袋发霉的杂粮,屋顶还漏着光,雨天怕是得用陶罐接雨。

    最后她站在门前,盯着仵作指的地上呆呆发愣。

    李昭想起蔡况坐在囚车里跟她讲之前查案的经历和经验,她记得蔡况说过:“案子没线索,就回头看受害者。他生前和谁近、和谁怨,去过哪、少了啥,把受害者的‘日常’拆碎了看,凶手就藏在他的日子里了。”

    拆碎了看?死者夫妇这日子还用拆吗?已经碎的不像样了,劫财,情杀肯定不对,仇杀?日子过成这样,除了旧恨……

    李昭看向院门口围着百姓,这些贫苦百姓都是穿粗布短褐的穷汉和面黄肌瘦的妇人,显然都是附近居民,李昭走到院门口跟这些人攀谈起来,很快便知道别说死者两夫妇,便是他们的爹娘,祖父母都一直住在这片穷巷,夫妇二人一辈子没有孩子,老实巴交的,只有被欺负的份,两口子只看谁先死,活着的也会跟了去。

    李昭深吸一口气又问:“这家男人平日里是不是要走街串巷?”

    “那是自然,揽到活儿了,便回家做,做好了还要给人送去,自然时常出门。”一个大嗓门扯着脖子回答。

    一名妇人接口道:“刘家两口子人也很老实,我们这穷地方,平日里谁家断了口粮,都会相互帮衬一下,他们两家又是邻居,帮衬的机会便会更多,即便有些口角,那也是烂嘴不烂心的话,过过便忘了,怎会杀人?”

    “莫说杀人,杀只鸡……可也得有鸡才行。”

    “谁说不是!杀人干啥?图他家中发霉的粮?”

    “刘家两口子老实,不会替自己说上两句,被逼急眼了,刘家婶子也只能一头撞死,这明摆着是冤案……”

    “可不是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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