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学生 (第1/3页)
目睹许远对着自己的照片发出锥心刺骨的嚎叫,众人神色间无不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怪异。
按着许远肩膀的两名刑警抬起头,视线相触时各自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相同的震撼。
好在许远没有余暇观察他们的反应。
冯队捏着那张变型的照片扬了扬,长吁一口气,重新坐下,一腔要跟他促膝长谈的真恳:“说说吧,你期望的公平。你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
冯队等他心情稍加平复,摆摆手示意。两名刑警遵从地松开桎梏的力道,见许远没有继续暴动,仍保持十二万分的警醒,一左一右立在床头,随时准备动手制服。
冯队把照片拍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就从这个人说起。”
许远平躺下来,左手这才感受到钝痛。密密麻麻的痛觉给他增添了活着的实感。
他大多数时候只能忍气吞声自我排遣,此时有了听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罗列那些冗长的磨难。
感觉怎么说都寡淡,像是在乞讨他人微薄的恻隐之心,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事与愿违。
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说了。
“我们初中宿舍是四人寝。我搬进去的第一天,就不受另外三个人欢迎。但最先对我发难的其实不是梁益正,而是照片上这个小畜生。
“晚上熄灯后,他说我会污染空气,把我锁到阳台,不让我进去,勒令我保持安静,不能发出声音。我抱着脸盆站在玻璃拉门外,他从被窝里探出头,看着我不停地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笑。”
许远那张抹着白灰一样的脸,睁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语速和缓,仿似稀疏平常:“我的顺从跟室友的默许,滋长了他凌虐的欲望。他意识到我孤立无援,会偷偷拿我的牙刷去刷厕所,把我的被子丢进水坑,故意把我推进垃圾堆,在班里带头对我进行羞辱跟打骂。”
许远舔了舔嘴唇上的死皮,照本宣科似地道:“我对这些精神类的折磨有高强的耐受性。我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无地自容,他们就没人察觉我在经受反常的排挤。连老师也只认为我厚颜无耻、不可救药,路过我身边时,会夸张地捂住口鼻,刻意大声询问我周边的同学是如何忍受我身上的异味,反复提及教室需要通风,引发众人的附和跟议论。有时候心情不好,他们也会干脆找借口把我赶到教室外。
“我当时认为我应该坚强,避免给他人造成更多麻烦。后来反思,这种冷淡的反应或许才让他们失望。他们想听到的,是我低人一等的痛泣跟请求。”
许远说起这些,原本应该呈现出刻骨铭心的痛切,实际却是一种诡异的、千帆过尽的平静。
与先前那个动辄暴跳如雷的青年割裂成完全的两个人。
许远扯了下嘴角,一动不动,恪尽职守地背诵:“畸形的恶意穿戴上正义的盔甲,挥动屠刀瞄准弱小的猎物。”
众人大气不敢出,只感到阵阵的阴寒。
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许远,而是不知名时空外借走他躯壳的游魂。
许远痴钝地转述:“我在他们眼里,可能跟被他们出于兴致肢解的昆虫没什么两样。血腥让他们兴奋,而非畏惧。他们享受通过折磨摧毁人的过程,开始变本加厉。
“一次体育课,老师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