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密西西比河畔棉桑融 (第1/3页)
    乌蒙山“全球桑林”的晨露还没褪尽澳大利亚红土抗旱蜜桑的潮气,密西西比平原寄来的棉桑混织碎片就已铺在博物馆的展台上——米白色的棉花与浅褐桑丝交织,边缘还缠着几根干枯的玉米须,像被河水浸泡过的旧织物。突然,一股裹着河水腥气的风推开雕花木门,门口站着个穿靛蓝方格裙的姑娘,帆布靴上沾着湿润的黑土,发间别着用核桃壳雕的河龟饰品,手里捧着个用玉米叶缝的包裹,包裹里的桑苗叶片还滴着水珠,在地面晕开细小的水痕。
    “我叫莱拉,来自密西西比平原的乔克托族部落。”姑娘的英语带着美洲南部特有的轻柔语调,她小心展开玉米叶,露出里面沾着黑土的桑苗——桑苗茎秆细弱,叶片上带着淡黄斑纹,根部还缠着几粒化肥颗粒,“我们的桑园快被河水冲没了,外婆埃塔是最后会‘乔克托棉桑混织’的人,她的眼睛被染料熏得看不清丝线,再也织不出完整的河龟图腾;哥哥去孟菲斯的汽车厂打工了,说种桑织锦赚的钱不够买一袋化肥,再这样下去,乔克托族的桑蚕文化就没了。”
    风澈接过那株桑苗,指尖触到黏腻的黑土,指甲缝里立刻沾了些白色的化肥残留:“这是……水土流失加化肥污染导致的?”
    莱拉用力点头,眼眶泛红:“去年密西西比河的汛期长了一个月,河岸的桑园被冲垮了一半;后来大家用了太多化肥种玉米,雨水把化肥冲进桑园,叶子全黄了。外婆说,以前乔克托族的桑园沿着密西西比河蔓延,每到采桑季,女人们都背着藤篮去采桑,织出的棉桑混织能卖到新奥尔良,现在……”她捏了捏包裹里的残破织物,“这是外婆去年织的,桑丝脆得一扯就断,棉花还结了硬块,没人愿意要。”
    阿琳凑过来,轻轻展开那块织物:织物底色是米白与浅褐交织的纹理,上面用深褐、靛蓝色织出乔克托族的图腾——河龟、美洲野牛和密西西比河波浪,边缘的丝线已经松脱,靛蓝色的染料在织物表面晕开,像被河水冲刷过的河岸。“这就是乔克托棉桑混织?”她指着图腾里的细小网格,“资料里说,这种织法要把桑丝和棉花按1:2的比例混纺,再用核桃壳、靛蓝植物染色,现在能织出完整河龟图腾的,恐怕只剩埃塔奶奶了。”
    守苗爷爷蹲下身,把桑苗插进装着蚕沙水的陶盆,指尖捻了点黑土:“密西西比的黑土虽然肥沃,但水土流失严重,化肥又破坏了土壤结构,桑苗很难活。不过这里的玉米秸秆是宝,粉碎后能固土,还能当肥料;还有密西西比河的沼液,富含微生物,能降解化肥残留,要是用来灌溉,肯定能行。”
    小石头已经在石板上画起了草图:“水土流失的话,得做‘玉米秸秆固土带+生态沟渠’!用粉碎的玉米秸秆铺在河岸,再挖沟渠导流雨水,比单纯砌石墙防冲快一倍!”
    正说着,博物馆的通讯器响了——是来自美国田纳西州的原住民农业学家塔维,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风澈,我在密西西比河畔的纳奇兹,刚找到一本1910年的乔克托棉桑混织图谱,上面记着混纺比例的秘诀,我跟你们一起去部落!”
    三日后,支援队再次启程。除了风澈、阿琳、守苗爷爷、小石头,这次多了两位专攻美洲平原生态与棉织技艺的专家:一位是塔维,带着便携式土壤修复仪和玉米秸秆处理设备,曾在俄亥俄河谷改良过受损农田;另一位是来自墨西哥的棉织匠人索菲亚,她的行李箱里装着数十种美洲棉纤维样本和传统染料,包括墨西哥特有的彩色棉、危地马拉的靛蓝染料。众人乘坐“丝路号”房车,经北美中部平原,沿着密西西比河向南,向着乔克托族的部落驶去。
    房车穿行在密西西比平原时,莱拉给大家翻看着外婆的老照片:泛黄的照片里,年轻的埃塔坐在河畔的桑园里,手里握着木质织机的梭子,身后的玉米田金黄一片,女人们背着藤篮采摘桑叶,孩子们在密西西比河边用树枝画河龟。“外婆说,二十年前,乔克托族的桑园和玉米田连在一起,每到混纺季,女人们都把桑丝和棉花泡在河水里,织出的棉桑混织在阳光下像河水一样亮。”莱拉指着一张褪色的订单,“这是我外公当年和法国商人的订单,要织六块三米长的河龟图腾织锦,可惜外公去世后,这门手艺就快断了。”
    塔维用土壤修复仪分析着莱拉带来的黑土样,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土壤有机质含量3.5%,但化肥残留超标1.8倍,氮磷钾比例失衡。不过密西西比河的沼液水质好,富含益生菌,只要用来淋灌,三个月就能降解化肥残留。”
    索菲亚则拿出自己的棉纤维样本,摊在房车的小桌上:“墨西哥的彩色棉不用染色,和桑丝混纺能省不少事。我还带了危地马拉的靛蓝染料,用河水浸泡就能用,比化学染料环保。”
    房车抵达乔克托族部落时,莱拉的哥哥托马斯开着一辆旧皮卡车来接他们。皮卡车行驶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路两旁的玉米田稀稀拉拉,偶尔能看到几株枯萎的桑树立在河岸,树皮被河水冲刷得斑驳,叶子黄得像秋天的枯草。“去年汛期,桑园被冲垮了一半,剩下的又被化肥污染,外婆每天都去桑园浇水,可叶子还是黄的。”托马斯的语气里满是无奈,“汽车厂的工资虽然不高,但至少稳定,种桑养茧太看天吃饭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见到了乔克托族的部落——木质房屋沿着密西西比河岸排列,河岸的桑园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坐在织机前,手里拿着丝线却迟迟不敢下梭,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时不时用手帕擦眼角,那就是埃塔奶奶。她的身旁放着一个未完成的棉桑混织,河龟图腾只织了一半,丝线歪歪扭扭地挂在织机上。
    “你们终于来了。”埃塔放下丝线,握住风澈的手,她的掌心满是染料的痕迹,“我年轻的时候,这桑园能从部落一直延伸到纳奇兹,现在只剩这几十株了。莱拉说你们能让桑苗复活,还能教年轻人织锦,是真的吗?”
    风澈点头,跟着埃塔走进桑园。脚下的黑土因为雨水冲刷,已经出现了细小的沟壑,用铲子挖下去就能看到分层的土壤,上层是发黄的表土,下层是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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