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砚台里的潮汐 (第2/3页)
清晨,砚台里的墨全渗进了桌面,留下朵墨梅印记。苏辞发现案头的宣纸自动铺开,砚台在纸上轻轻滚动,墨渍晕出条小径,尽头画着座石桥。她揣上砚台往石桥走,桥板上果然有串墨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嵌着粒墨珠,踩上去“噗”地溅出点墨花。
“姑娘留步。”桥边捣衣的阿婆直起身,木槌还浸在水里,“这桥夜里会‘吃墨’,你看石板缝里的青苔,都是墨染的。前几年有个先生,就守着这砚台在桥边住,说等墨渗满整座桥,就能看见对岸的人了。”
苏辞蹲下身,果然见青苔深处泛着青黑,像浸透了墨汁。砚台突然在兜里发烫,她掏出来时,砚堂里的墨正咕嘟咕嘟冒泡,漫出来的墨线顺着桥板往前跑,在桥头聚成个“停”字。对岸的芦苇荡里突然传来沙沙声,惊起群白鹭,翅尖扫过水面,竟划出道墨色的弧线。
三、墨里的重逢
等月亮爬上桥头时,砚台突然剧烈震动,砚堂里的墨像沸腾似的翻涌,溅在桥栏上,凝成排小墨人——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有摇着蒲扇的老者,还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举着支没蘸墨的毛笔。
“是他们!”苏辞捂住嘴,那些墨人分明是十年前突然消失的街坊。她记得货郎叔总给她留颗糖,老者的棋艺她学了三年还没出师,小姑娘曾把偷藏的桂花糕塞给她半块……那年汛期涨水,整座桥连同对岸的村子都被淹了,所有人都说他们没能出来。
墨人慢慢往对岸走,苏辞踩着墨脚印跟上去,水没到脚踝时,突然发现裙摆没湿,低头一看,脚下的墨线正织成双透明的鞋。对岸的芦苇分开条路,尽头的阁楼亮着灯,窗台上的砚台正往下滴墨,滴在个青瓷碗里,碗里浮着片荷叶,叶上躺着枚墨色的莲子。
“苏辞?”熟悉的声音从阁楼里传来,扎羊角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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