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番外二 (第1/3页)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鸡圈里那只花翎大公鸡才刚扯着嗓子嘹亮地叫了第三遍,玉清寒就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他伸手轻轻戳了戳旁边蜷缩成一团、像个毛绒小火球似的玉清若——她火红的羽毛上还沾着凉丝丝的晨露,摸起来湿漉漉、凉浸浸的,像一颗被揉皱了的红绸缎。“小若,快醒醒,太阳都快晒屁股了!小栓爷爷昨儿个说了,后山的枣子得趁早摘,晚了,那些机灵的松鼠就要抢先一步,把树顶最红的都偷光啦!”他努力压低声音,生怕吵醒隔壁的奶奶,但眼里的兴奋和期待却像跳跃的星子,怎么也藏不住。
玉清若迷迷糊糊地扑棱了两下翅膀,把脑袋往温暖的羽毛里更深地埋了埋,尖尖的小嘴不满地啄了啄他戳过来的手指背,声音含混:“急什么呀,傻小子……天还早着呢……奶奶的粥……还没熬好呢……”她的话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尾音拖得长长的。话刚说完,像是为了应和,就听见隔壁灶屋传来锅铲碰撞的清脆声响,紧接着奶奶带着笑意的、洪亮的声音便飘了过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活力:“两个小懒虫,粥熬好啦,香喷喷的!快洗把脸精神精神再来吃!”
两小不点一听,玉清寒立刻手忙脚乱地套上外衣,趿拉着鞋子就往井边跑。他麻利地拎起木桶,刚把桶放下去准备打水。玉清若就扑棱着翅膀,摇摇晃晃地站在了湿滑的桶沿上,歪着脑袋看他打水,还自告奋勇:“我帮你扶着桶!稳当些!”
结果桶沿刚碰到幽深的井水水面,水桶一晃,她小小的身子立刻失去平衡,一个趔趄,惊得“啾”一声尖叫,差点一头栽进那黑洞洞的井口里。吓得玉清寒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赶紧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扑腾的翅膀,把她提溜上来,紧紧抱在怀里,心有余悸地责备道:“你又调皮捣蛋!昨天奶奶才千叮万嘱过,不许你靠近井边!多危险!”玉清若惊魂未定地缩在他怀里,小胸脯急促地起伏着,知道自己理亏,难得没顶嘴,只是讨好地用尖嘴蹭了蹭他温热的手心,声音软糯糯的认错:“我错了嘛……下次……下次真不敢了……”
吃早饭的时候,热气腾腾的粥碗刚放下,奶奶就把两个用粗布缝好的小布包塞到他们手里,里面装着还温热的玉米饼子和几片自家腌的脆生生的萝卜干:“后山那小路啊,露水重,滑得很,你们俩慢点儿走,互相照应着点。你小栓爷爷一早就扛着筐子上山了,说好了在老枣树底下等你们呢,别让人家等急了。”玉清若一听,立刻跳上桌子,小嘴精准地啄了一口还散发着玉米清香的饼子边缘,一边嚼一边含糊地大声赞美:“奶奶做的玉米饼子最香了!又软又甜,比小栓子他娘给的麦芽糖还好吃!”奶奶被她逗得直乐,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沾着饼屑的小翅膀,宠溺道:“小祖宗,慢点儿吃,细嚼慢咽,没人跟你抢,锅里还有呢。”
两人拎着小布包,一溜小跑着往村口去。刚跑出巷子口,就看见小栓子背着个几乎快赶上他个头高的竹筐,正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翘首以盼。看见他们来了,小栓子立刻兴奋地蹦跳起来,高高举起手里一个在晨光下闪闪发亮的玻璃弹珠,大声喊道:“小寒哥!小若!你们是要去后山摘枣子吗?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摘棵星星草?我妈昨儿咳了一宿,她说星星草熬水喝,最能治咳嗽了!”
玉清若一听,立刻扑棱着有力的翅膀飞了过去,亲昵地啄了啄小栓子光洁的额头,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声音清脆响亮:“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我们给你摘最大最亮的星星草!”
小栓子高兴得小脸通红,笑着把那个晶莹剔透的弹珠塞到玉清寒手里:“这个给你,小寒哥!是我昨天在河边摸鱼时捡到的,可好看了,像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玉清寒接过那枚带着小栓子手心温度的弹珠,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里,又伸手摸了摸小栓子毛茸茸的脑袋,温和地说:“谢谢你,小栓子。等着,我们给你带星星草回来。”
后山的小路果然如奶奶所说,很不好走。清晨的薄雾像一层乳白色的轻纱,还没完全散去,缠绕在山林间。路边的杂草丛生,草叶上挂满了沉甸甸的露珠,没走几步,就把他们的裤脚和鞋面都沾得湿漉漉、凉冰冰的。
玉清寒紧紧牵着玉清若的一边翅膀,几乎是半扶半抱着她往前走,生怕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又像昨天追花蝴蝶时那样,一个兴奋就扑棱着往路边的小溪沟里栽——那次可把奶奶吓得够呛,直拍着胸口念叨“小祖宗”。他皱着眉,看着前面坑洼不平的小路,又把她往路中间干燥些的地方拉了拉:“小若,看着点脚下,别往路边草丛里钻,那里有刺藤,扎人可疼了!”
玉清若的注意力却完全被路边一丛丛金灿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碎金的野菊花吸引住了,她的小心脏怦怦直跳,扑棱着翅膀,使劲儿想挣脱玉清寒紧握的手指,整个身子都往那边倾,急切地嚷嚷:“哎呀,我就摘一朵!就一朵嘛!金黄金黄的,多好看呀!看一眼就走!”玉清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兴奋劲儿拽得一个趔趄,实在拗不过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顺着她的力道,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往那花丛挪,小心翼翼地用身体和胳膊帮她拨开那些带刺的、扎人的荆棘和边缘带着锯齿、稍不留神就会割破皮肤的草叶。
只见玉清若踮着小小的爪子,努力伸长脖子,用尖尖的小嘴,既小心翼翼又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轻轻叼起了花丛中那朵开得最饱满、花瓣层层叠叠的黄色野菊花。她得意洋洋地把细长的花梗插在自己一侧翅膀根部最柔软温暖的绒毛里,然后歪着小脑袋,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好看吗?傻小子,快说好看呀!”玉清寒看着她那副臭美又认真的小模样,憋着快要溢出的笑意,用力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宠溺:“嗯,好看,像只……嗯,像只神气活现、头上戴花的小黄花鸡。”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崎岖的山路走得身上都微微出了层薄汗,终于,后山那片熟悉的、郁郁葱葱的枣树林映入眼帘。那棵最粗壮、枝桠虬结盘绕如苍龙的老枣树就在眼前。小栓爷爷正坐在树下那条凸起、被磨得光滑的老树根上,嘴里叼着根长长的、油亮的旱烟袋,烟锅子里的烟丝早已熄灭,只余下一丝淡淡的焦糊味。看见他们三个小家伙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地爬上来,小栓爷爷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上立刻绽开无比慈祥的笑容,像盛开的菊花,他招招手,声音洪亮而带着暖意:“可算爬上来喽,我的小祖宗们!快过来,快过来看,今年这棵老树结的枣子,红得那叫一个透亮,个顶个的大,比去年结的还要鼓胀饱满,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
玉清若一听“红得透亮”四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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