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心头债 (第1/3页)
“弟子…回来了。” 司马南的声音终于从干涩发紧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像在砂纸上摩擦,带着粗粝的质感。她竭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绷紧的喉头肌肉抑制着声带的颤动,但尾音仍无可避免地泄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轻颤,如同被无形的、冰冷的手指轻轻拨动了心弦,那微弱的震动在空旷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缓缓直起身,强迫自己僵硬的脖颈抬起,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视线迎向那高不可攀的所在,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在皮肤表面。
古墨垣那双年轻得过分、却深不见底如同寒潭的眸子正牢牢锁着她,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灵魂。嘴角那抹充满审视意味的弧度更深了些,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而一旁静立的叶虚师叔,面容依旧是记忆中的清俊出尘,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只是那双剔透得仿佛能映照人心的眼眸深处,那簇微弱却曾是她心中慰藉的光焰,似乎极其短暂地黯淡、摇曳了一瞬,如同被寒风吹拂的烛火,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古井无波般的绝对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瞬流露出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关切,只是司马南在巨大压力下产生的错觉。
他周身的气息收敛得滴水不漏,完美无瑕,像一件精心雕琢的玉器,若非那丝病态的苍白仍顽固地攀附在他脸上,如同褪色的釉彩,以及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仿佛刻入骨髓的深深倦怠,几乎让人以为,那场几乎将他彻底摧毁的惨烈鏖战,从未发生过。然而,这刻意的、近乎完美的平静,反而比任何外放的、狂暴的威压都更让人心悸胆寒,如同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闷热。
“嗯,” 古墨垣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并未从司马南身上移开半分,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穿透性的审视意味,如同无形的探针,在她身上缓慢而仔细地逡巡,一寸一寸,毫厘不放。从他的视线里,司马南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扫过她衣摆上沾着的山间尘土,扫过她因强自镇定而微微抿紧、透露出倔强与紧张的唇线,甚至能感觉到那视线在她指尖残留的微凉汗意上短暂停留,仿佛要剥开她的皮囊,将她里里外外、所有的秘密都看个通透。那目光锐利如淬火的宝剑,带着属于青年外表的锋芒,却又沉淀着远超这具年轻躯壳的、仿佛能洞悉万物的古老洞察力,冰冷而精准。司马南只觉得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似有无数细密冰冷的针尖在轻轻扎刺,带来阵阵难以遏制的战栗,寒意顺着脊椎向上蔓延。
“临微观……如何?” 他问得漫不经心,语气平淡得如同随口问起天气,但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牢牢扣在她心口,透着一股不容置疑、不容敷衍的绝对掌控力。
司马南心头猛地一凛,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母亲甄氏那单薄却异常决绝、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背影,那冰凉指尖抚过父亲灵牌上深刻凹痕的、带着岁月粗糙的触感,以及那句如同烙印般刻在心底的话语——“心头债,我得用余生来偿”——瞬间在脑海中无比清晰地翻涌起来,带着尖锐的、撕裂般的痛楚。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试图平复翻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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