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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两个好哥哥 (第1/3页)

    天刚蒙蒙亮,长乐偏殿的窗纱就被宫女轻轻撩开了。

    晨光像融化的蜜,淌在案头叠着的青布外袍上。

    那是皇后娘娘前几日让人赶制的,领口绣着暗纹的云鹤,针脚密得看不见线头。

    “六皇子,该起身了。”

    宫女葳蕤捧着铜盆进来,热水里飘着两片茉莉花瓣,是皇后宫里特有的讲究。

    我刚坐起身,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青砖,带着风冲了进来:“阿珩!快些快些,去晚了就该被夫子骂了!”

    这声音是四哥沈怀璟的。

    他是那种一眼望去就亮眼的模样。

    他那一头墨发,总是没来得及好好束,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晨光染得泛着浅金。

    偏偏眉骨生得高,衬得一双杏眼格外灵动。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眼梢会弯成小月牙,眼下还坠着颗浅浅的卧蚕,像藏了星光。

    他的鼻梁不算特别挺,却胜在线条流畅。

    鼻尖带着点少年人的圆润,唇角天生上扬,哪怕不说话,也像含着笑意。

    肤色是健康的暖白,带着点被风吹日晒的薄红,是常年跑演武场、溜出宫的痕迹。

    方才跑进来时,额角沁了层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滑,下颌的线条不像三哥那样锋利,带着点柔和的弧度,却在仰头笑时,能看见脖颈清晰的喉结,添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

    他手里攥着糖糕,指尖带着点薄茧。

    这是练箭磨出来的,指节分明,却不粗糙,反而透着鲜活的劲儿,连锦袍上沾着的糖渍,都像是给他添了几分烟火气的帅。

    “四哥,你怎么来了?”

    我笑着接过他递来的糖糕,咬了一口,豆沙馅甜得流进喉咙。

    这是御膳房刚出炉的,热乎着。

    “小傻子,眼看着太阳都快晒屁股了,我这个做四哥的不得催着你?”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把我没穿好的外袍拉了拉,“快走,母后在门口等着呢。”

    走出偏殿,就看见皇后娘娘站在玉兰树下,穿着一身素色的宫装,手里拿着个锦盒。

    见我们过来,她先瞪了四哥一眼:“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阿珩的头发都被你揉乱了。”

    四哥嘿嘿笑着躲到我身后,皇后娘娘才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白玉扣,温润得像浸了水:“给你系在衣领上,太傅见了,也知道你是中宫的孩子,不会受欺负。”

    她的手指很暖,系玉扣时,指尖轻轻蹭过我的脖颈,像春日里的风。

    我低头看着那枚玉扣,忽然想起张容华以前给我系披风的样子,心里软乎乎的。

    “母后,您放心,有我在,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阿珩!”

    四哥拍着胸脯保证,锦袍上的金线绣纹跟着晃,像只振翅的雀鸟。

    皇后娘娘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发带:“你自己别给太傅惹麻烦就好。”她顿了顿,又对我轻声说,“阿珩,跟着太傅好好学,要是累了,不用硬撑,回殿里歇着,娘娘给你留桂花糕。”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是三哥沈淮舟走了过来。

    他的样子与四哥是另一种模样,像精心雕琢的玉,带着清冷的规整感。

    他的头发用一支羊脂玉簪束得一丝不苟,没有半根碎发,玉簪的光泽衬得他耳后碎发都透着细腻。

    那双眉是标准的剑眉,眉峰挑得利落,却不锐利,眉尾收得干净,像画笔下最精准的一笔;

    眼是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下垂,瞳仁是深黑色,像浸在冷泉里的墨,平时总是半垂着,看人的时候却带着清冽的穿透力,仿佛能把人的心都看透。

    他的鼻梁高挺,鼻翼收得极窄,鼻尖带着点冷白的瓷感,下颌线锋利得像刀削,从耳际到下巴的线条没有一丝多余的弧度,连喉结都生得端正,随着呼吸轻轻滚动时,都透着股克制的贵气。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青布外袍,袖口却捋得整整齐齐,露出的手腕细而有力,肤色是冷调的白,透着常年待在书房的清润。

    手里的书册捏得端正,指尖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连指节都透着规整的好看。

    真感觉他就像株笔直的竹,每一处都透着“规矩”二字,却偏偏生得极俊。

    那种俊不是张扬的,是内敛的、带着距离感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母后。”三哥躬身行礼,声音清冽得像冰,目光扫过四哥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怀璟,该去学堂了,太傅不喜人迟到。”

    四哥撇了撇嘴。

    他没说话,却悄悄拉了拉我的手,用口型比了个“逃学”的姿势。

    我攥了攥手里的书册,跟着他们往大本堂走。

    宫墙下的落叶被风吹得打着旋儿,四哥走在最前面,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响;

    三哥走在后面,脚步稳得像踩在石阶上;

    皇后娘娘站在原地,直到我们的背影转过拐角,才慢慢回了中宫——后来葳蕤说,那天娘娘站了很久,手里还攥着给我留的桂花糕。

    大本堂在东宫的东侧,是座四方的殿宇,窗棂很高,糊着细纱,阳光透进来,落在案头的《启曜政鉴》上,字里行间都透着冷硬的道理。

    殿里摆着十几张书桌,最前面是太傅周砚之的案台,上面放着一把戒尺,黑得发亮,听说打在手上,能疼上半日。

    “都坐好吧。”

    太傅的胡须白得像雪,讲起“边境防务”时,语调平稳得像殿外的石阶,连四哥画在案角的小弓,都显得没了精神。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四哥在我旁边,三哥在我们后面两排。

    刚坐下,四哥就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的桌角,从袖袋里摸出颗松子糖。

    这松子糖啊,是皇后宫里特供的,糖纸在晨光里泛着浅金,上面印着小小的云纹。

    他侧头说话时,晨光落在他的侧脸,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鼻尖上沾了点墨渍,是方才画小弓时蹭的,却一点不显得邋遢,反而添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活。

    “阿珩,”他声音压得很低,气息吹在我耳边,带着糖糕的甜,“今儿午后太傅要去给太子殿下讲课,咱们趁机溜去演武场,新弓我都给你藏好了。”

    我攥紧了手里的毛笔,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那把新弓我见过,是前日四哥偷偷塞给我的,比寻常的轻两成,弓身上刻着细密的花纹,正合我十三岁的力气。

    我真想去,可又想起皇后娘娘昨晚说的“在学堂要守规矩”,想起张容华以前教我的“凡事要稳”。

    “可是……太傅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我小声问。

    四哥见我犹豫,把松子糖往我手里塞了塞,指尖的薄茧蹭过我的掌心:“怕什么,有我呢!回来我替你瞒着母后,就说你在学堂练字,练到忘了时辰。”

    他说着,又在案角画了个小小的箭,箭头对着三哥的方向,低头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眼,只露出唇角的笑,像只偷腥的猫。

    我刚要接那颗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冽的咳嗽。

    是三哥。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素色的锦袍袖口垂在身侧,没有一丝褶皱,阳光落在他的肩线,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走到我们桌前时,下颌线绷得笔直,眉峰微微蹙起,丹凤眼里带着点冷意,却因为生得太俊,连蹙眉的模样都透着股清贵的气。

    他仿佛不是来训人,而是来赴一场郑重的宴。

    “沈怀璟,”三哥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压人的气势,目光落在四哥案角的小弓上,眉头皱得更紧,“你又想带坏阿珩?”

    四哥的手顿在半空,转头时,脸上的坏笑还没来得及收,杏眼里的星光闪了闪:“三哥,我跟阿珩说着玩呢,不是,哪能真逃学。”

    “只是说着玩?”三哥往前走了两步,停在我们桌前,目光扫过我手里的松子糖,又落在四哥画的小弓上,冷白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前几日你偷偷把演武场的箭囊拆了玩,把箭杆都刻上了小雀;前些日子又把太傅的茶换成了糖水,害得太傅喝了一口就皱着眉;今日还想逃学——哦,你怕不是又想去那些烟花之地?”

    “烟花之地”这四个字,像几颗小石子,砸在我心上,瞬间勾起了那些零碎的、带着酒气和戏腔的往事。

    前年御花园的枫叶早已落尽,晨起时竟飘起了细雪,碎玉般的雪沫子落在宫墙琉璃瓦上,染得整个皇宫都透着股冷意。宫里静得压抑,连风吹过廊下宫灯的声响都格外刺耳。

    当年父皇刚因边境军情急报发了火,养心殿的呵斥声像裹了雪的冰锥,扎得人不敢出声。

    四哥那时刚满十四,耐不住宫里的沉闷,竟买通侍卫溜出宫,去了醉春坊。

    可他不知道,早已有人盯着他这“不规矩”的性子。

    不过三日,早朝时丞相王定安就出列,捧着奏折跪在丹墀下,声音洪亮得整个太和殿都听得见:“陛下明鉴!成王殿下身为皇子,不但不为陛下您分忧,反而不思进取,三日前竟私溜出宫,流连醉春坊等烟花之地,与伶人厮混,言行失仪,彻夜未归,实在有损皇家颜面!臣恳请陛下严惩四皇子,以正纲纪!而四殿下做出此有违纲纪举,是为中宫管教不利,赵容华娘娘品行端正,臣斗胆请命陛下……废后!”

    “丞相怎么就是跟皇后过不去呢?!朕也是奇了怪了,皇后到底哪碍着你了?!”

    话音刚落,又有几位大臣接连出列,手里都攥着奏折,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

    “这好好地处理成王的事,怎么又’中宫管教不利’,朕也是奇了怪了,三句话不离废后!”

    父皇气极。

    “臣亦有本奏!”兵部尚书上前一步,奏折上的字墨还泛着新痕,“臣听闻四皇子在醉春坊彻夜不归,席间还与伶人共舞,此事已在京中传开,百姓议论纷纷,都说皇家子弟骄奢放纵,恐有损陛下威望!”

    “臣也听闻,四皇子还曾赏赐伶人重金,那银两皆出自内库,如此挥霍,岂不是置国库充盈于不顾?”户部侍郎的奏折递上去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却仍硬着头皮往下说,“四皇子如此行事,恐会让百官寒心,让百姓失望啊!”

    一时间,太和殿里全是参奏四哥的声音。

    奏折像雪片似的堆在父皇面前的龙案上,每一本都写满了“失仪”“失德”“有损皇家颜面”的字眼。

    父皇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手指捏着奏折的边角,指节都泛了白,脸色沉得像窗外的雪天。

    他翻着奏折,上面连四哥在醉春坊点了什么菜、喝了什么酒、跟哪个戏子说过话都写得一清二楚,显然,有人早早就盯着四哥,把他的行踪摸得明明白白。

    太子皇兄就站在百官前列,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墨发用玉簪束得一丝不苟。

    起初他只是垂着眼,指尖轻轻捻着朝服的玉带,可听着大臣们越说越离谱,说四哥“沉迷声色、败坏纲纪”,他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我作为旁听朝事的最小皇子,虽站在末尾,却能看见太子皇兄的侧脸(四哥此时没有旁听朝事,是因为此事父皇已经知晓,如今被禁足在坤宁宫)。

    只见他平日里温润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冷意,丹凤眼里冷冽的目光扫过那些参奏的大臣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锐利。

    他大抵是想起了前日四哥还缠着他的模样,这想起四哥虽爱胡闹,却从不会真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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