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藏在岁月里的父爱与救赎 (第2/3页)
步。歪歪扭扭的晾衣绳横在头顶,褪色的床单被风吹得“哗啦”响,像是在低声念叨着日子里的琐碎;墙角倒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链条上挂着的塑料袋随风晃悠,发出轻微的声响。矮矮的砖瓦房挤在一起,有的窗户用硬纸板挡着,阳光透过缝隙在墙上照出明一块暗一块的印子,像幅斑驳的画。空气里飘着煤球烧糊的味道,还混着谁家腌菜的酸气,跟刚才校门口的花香比起来,是截然不同的烟火气。马小跳手里的“魔杖”不小心掉在地上,他轻手轻脚地捡起来;路曼曼下意识地揉着书角,动作都放得极轻;欧阳记者也放下了相机,大家都悄悄放慢脚步,生怕吵到这片满是生活气息的安静街区。
街道狭窄又杂乱,两侧随意停放的车辆几乎堵死了通道,行人只能在缝隙里艰难穿行,毫无秩序可言。路边的垃圾桶早已被垃圾撑得冒尖,各种废弃物散落一地,在阳光暴晒下散发出刺鼻的臭味,让人忍不住皱眉。唐飞下意识地拧紧眉头,抬手捏住鼻子,脱口而出:“李京京,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呀?”话一出口,他就瞬间意识到不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话已说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了。
李京京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一抹尴尬与自卑顺着脸颊爬上来,他微微低下头,像是想把自己藏进影子里,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是,是呀!”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原本亮闪闪的眼神也瞬间黯淡无光,像被乌云遮住的星星。刚才还满是期待的心情,此刻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路曼曼反应极快,立刻笑着打圆场:“李京京,我可羡慕你了!你家出门就有烧烤店和臭豆腐,我家那边想找家地道的小吃店都难呢,是吧,马小跳?”说着,她不动声色地给马小跳递了个眼色,眼神里满是“快配合”的示意。
马小跳心领神会,伸手狠狠捏了捏唐飞的胳膊,疼得唐飞“哎哟”一声叫出来,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是,是啊!我家小区周边可没你家这么方便,想吃小吃还得跑老远呢!”语气里满是急切的补救。
“是吗?”李京京半信半疑地抬起头,眼里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光,像被风吹得快要熄灭的火苗,又悄悄亮了起来。
“嗯!嗯!嗯!”马小跳和唐飞忙不迭地点头,脑袋点得像捣蒜,那急切又认真的模样,惹得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笑了,空气里的尴尬也消散了不少。
李京京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介绍:“我们这边不光有臭豆腐,还有炸鸡柳、烤面筋、串串香呢,每一家的味道都特别地道,吃一次就忘不了!”语气里满是对家乡小吃的骄傲,眼睛也亮了起来。
回过神的唐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仍没忘了美食,追问:“那有没有藏在深巷里的老店?我听说越是不起眼的小店,做出来的味道越绝!”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美食APP上快速滑动,屏幕光映亮他脸上期待的神情,“快给我推荐几家,我现在就收藏,等会儿咱们就去尝!”此刻的他,完全没了平日里漫不经心的少爷模样,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即将到来的美食盛宴,透着股孩子气的执着。
路曼曼眼睛亮晶晶的,踮着脚尖轻轻晃了晃书包带子,鼻尖微翘:“早就听说老巷子里藏着好多老字号!今天你可得当我们的专属导游,带我们把巷子美食一网打尽!”她说着掏出小本子记笔记,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已经尝到了酥脆的糖油果子在舌尖化开的甜香,连空气里都好像飘着淡淡的烟火气,满是期待。
“一定,一定!”李京京拍着胸脯保证,声音响得像敲鼓,眼里全是兴奋的光。刚才还在办公室角落缩着、闷闷不乐的少年,这会儿又变回了操场上那个笑着传球的阳光模样,连校服领口的褶子都跟着有了生气,满是少年人的鲜活。
天擦黑时,薛文娟第二次叩响那扇生锈的铁门,门环撞击的“当当”声在暮色里格外清晰,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几片干枯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影子,添了几分萧瑟。
屋里传来慢慢吞吞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抬不起脚,透着股沉重的倦意。门缝里透出一点暖黄色的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温暖。这次开门的不是女人,而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紧紧抓着门把手,手指都捏得泛白,身上那件深蓝色工作服的袖口磨得很薄,露出的线头在风里轻轻晃动,满是生活的痕迹。
“您是?”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疑惑,还没等薛文娟回答,就听见李京京带着颤音的呼喊:“爸爸,你怎么回来了!”惊喜像春日破土的嫩芽,从他眼底蓬勃生长,瞬间点亮了整张脸。那些埋在心底的阴霾也被这声呼喊驱散——曾几何时,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像蛛网般缠得他透不过气,“这孩子命硬,克死了亲娘”“他爸躲都来不及,怎么会要他”,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可此刻,那个将他从村子接到城里,却总被工作绊住身影的父亲,竟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月相见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多数时候,他只能对着五斗柜上那张泛白的全家福,数着父亲西装上的纽扣,在寂静的夜里等待着不会响起的开门声,把思念藏在心底。
薛文娟推了推镜框,冷硬的声线裹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打破了父子间的温情:“我是李京京的班主任薛文娟,今天来,是想了解李京京被家暴的事情。”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戳破了表面的平静。
男人像被钉在原地,掌心的冷汗把扳手的橡胶握柄浸得发滑,指节攥着金属部分泛出白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沾着水泥灰的裤管轻轻发抖,细碎的粉末簌簌落在开裂的水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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