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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4章 一九二五春 匿名投书 (第1/3页)

    父亲那句“牝鸡司晨”的论断,像一枚生锈的铁钉,死死楔入王瑾瑶的心口。接连两日,她将自己关在二楼的卧房里,借口身子不适,推掉了所有课程,甚至连每日例行的向祖母请安也省去了。那架昂贵的钢琴静立角落,琴盖紧闭,如同一具沉默的棺椁,埋葬着昨日那不欢而散的旋律。

    房间是西式的布置,铁艺雕花的床,玻璃梳妆台,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盥洗室。这是父亲开明的证明,却也成了她此刻的困局。自由被限定在特定的框架内,如同这房间,再舒适华美,边界也清晰得令人窒息。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地毯上切割出明亮却无力改变格局的光块。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无声无息,无所依归,一如她纷乱却无处着落的思绪。

    母亲悄悄来过一次,端来一碗冰糖燕窝。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盛满了忧虑与无奈的眼睛,细细地将女儿描摹了一遍,轻轻叹了口气,又将原封不动的碗盏端走了。那无声的叹息比任何责备都沉重,压得瑾瑶几乎喘不过气。她明白,母亲的爱是真实的,但母亲的世界的边界,也早已被那无形的墙彻底框定,她无法想象墙外的风景,更无力帮她跨越。

    愤怒在沉寂中并未熄灭,反而像地火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渴,不是对水,而是对某种能劈开这粘滞空气的锐利之物,对某种能让她发出自己声音的途径。父亲的专制,母亲的柔顺,像铜墙铁壁,将她所有口头的抗争、情绪的爆发都轻易地吸纳、化解于无形。她需要一件武器,一件能超越这深宅内院、能真正留下刻痕的武器。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上。一支父亲从纽约带回来的派克金笔,一瓶漆黑的墨水,一沓洁白的道林纸。这些原本是她用来临帖习字、誊抄诗词的工具,此刻,却在窗外光影的映照下,焕发出一种别样的、冷冽的光泽。

    笔,就是她的刃。

    纸,就是她的疆场。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拧开墨水瓶。一股略带腥气的浓郁墨香弥漫开来,奇异地抚平了她胸腔内躁动的火焰,转而凝聚成一种冰冷的决心。她铺开纸,蘸饱了墨。

    标题几乎是喷薄而出:《我的身体不是我的牢笼》。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急促而有力,像春蚕啃噬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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