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雨夜悟耕  砯崖2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十二章 雨夜悟耕 (第1/3页)

    搬砖这活,实打实是靠体力扛的。硬熬了十天,累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之后窝居,连起身挪两步都觉得费劲。直到今天,才算缓过点劲能出门。

    咱们底层劳动者,靠的就是这身力气讨生活。可这力气不经耗啊 ,年纪往上走,身子骨就慢慢跟不上了,胳膊腿没那么利索,扛活也没那么能顶了,说到底还是人老力衰的无奈。

    也跟各位读者说声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

    ####################################################################################

    雨织碎丝缠夜市,煲承旧暖藏蚕忆。

    梅痕暗缀韧如织,法卷光凝护土基。

    一声师傅惊尘梦,满棚温言融雨丝。

    根在旧物亦在人,暖光长照未凉时。

    雨丝细如理发店里刚剪落的碎发,根根缠不住风,却偏能缠紧金山市场里散不去的湿冷。它们从灰蓝的天幕直直垂落,沾在摊位的铁皮沿上凝成细珠,风一吹便滚落在沥青路面,碎成星点的凉;嵌进塑料布篷的褶皱里藏起寒意,手一碰就能摸出潮润的印子。连空气都被泡得发黏,吸一口便觉喉间堵着沉滞的潮,混着若有若无的烟火气,成了这雨夜独有的味道。

    沥青路面早被雨水洗去了尘灰,却反倒闷出底层的灰蓝,像摊主们盖货的旧帆布,边角磨得起毛,还沾着经年累月的油印,是酱油渍混着辣椒油的颜色。脚踩上去 “咕叽” 一声,胶鞋底陷下去半分,又被泡胀的路面轻轻弹回,软得像没撑住劲的肩膀。缝隙里的热气裹着雨雾往上冒,“滋滋” 声不脆不亮,混着沥青的腥气与远处垃圾桶飘来的馊味,比正午的燥气更让人憋闷。有摊主光着脚套着胶鞋走过,鞋缝里的泥蹭在路面,转眼就被雨水冲成淡痕,倒像日子里那些留不住的痕迹。

    市集早已没了往日的喧腾。离金山广场近的前十来个摊子还亮着零星应急灯,白光从铁皮缝里漏出来,落在水洼里碎成被踩扁的月亮,晃悠悠跟着风摆,映得路过的裤脚都泛着浅白;再往市场深处走,灯就灭得差不多了,墨色的夜色像浸了水的棉絮沉沉压下,连路边的桂花树影都成了模糊的黑团,只剩偶尔从广场飘来的光,扫过路面时能看见水洼晃一下,转瞬又沉进黑暗里。

    摊主们各有各的光景:卖雨伞的小夫妻早牵手走过广场,塑料伞骨在雨里划出轻响,背影很快融进昏黄的路灯晕里;唐龙友的卷闸门拉下了半个,数不清摊板上的塑料奥特曼和挖挖机、指甲剪,钥匙扣和挂挂锁;阳德峰的脑袋伸进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摊位里的棉胎衣物铺得满坑满谷,连脚边都塞着藤席、草席和竹子编的席子;柳盈玲、文老实的棚子也早就锁了门。秦柳钏正往货架上摞手套,毛线的、布的、皮的、胶的码得整齐,却都沾着雨雾的潮气,像刚从雪堆里捞出来般泛着冷白,她弯腰往货架下塞塑料盆,盆沿磕到铁架发出 “当” 的轻响,怕夜里雨水漫进来泡了货,指尖沾着的灰混着雨水成了黑印子。

    邓老大蹲在铁皮棚子的角落,烟蒂捏在指缝里,滤嘴被雨水泡得发胀,软塌塌耷拉着,活像他摊上新到的棉袜 ,早上还鼓鼓囊囊堆在筐里,此刻只剩零散几双躺在湿冷的塑料布上。他往棚柱上重重磕烟时,烟灰混着雨水粘在指腹,黑糊糊一团,蹭得掌纹里全是灰,却连半点火星都磕不出来。喉结往下滚了滚,才叹出一口气,声音裹在密匝匝的雨丝里,飘不出半米远:“这雨黏糊得跟熬稠的小米粥似的,谁还乐意踩一脚泥来逛夜市啊?”

    肖童的棚子在市场大门口左边第一个,位置不上不下地尴尬。右边的铁皮常年被火锅店的煤炉熏着,蒙了层厚厚的锅底灰,一摸就沾得指腹发黑,搓半天都搓不干净;左边是烧烤摊烟熏出的焦黄印子,不规则地溅在铁皮上,像洗不掉的油星子,风一吹都能闻见淡淡的焦糊味;前后的空地早被两家的桌椅占了去,遇上这样的雨天,连撑开伞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关门歇业。

    她怀里抱着早上装饭来的电饭煲,是当年场里改制时发的遣散品,跟着她快十年了,比家里的老木桌还亲。当年一起领遣散品的工友,有的去了南方打工,有的回了乡下种地,只有这电饭煲一直陪着她,煮过剩饭,热过咸菜,在无数个寒夜里暖过她的手。

    裤脚被溅起的雨水打湿,凉意像小虫子似的顺着小腿肚往上爬,钻进单薄的裤管里。她把电饭煲往胸口又紧了紧,那点中午的剩饭透出来余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皮肤,成了唯一的暖。路上的水洼里映着她的影子,缩着脖子,抱着电饭煲,像只在雨里觅食的小兽。

    这条路她走了许多年,最开始这里还是蚕种场,种满桑树,风一吹叶子 “哗啦啦” 响。学校组织来这里 “学雷锋” 植树时,她是个十来岁的小学生,攥着比脑袋还大的铁锹刨土坑,把分到细得像麻杆一样的树苗种进土坑,指甲缝里的泥一个星期都没洗干净。

    后来小树长大了,她路过时总会绕道去看看,像看老朋友一样。直到建金山市场的推土机轰隆隆开来,履带碾过,把长得枝繁叶茂的大树连根推倒,她站在雷劈山上看着......再后来,场里改制,她攥着薄薄的遣散费来摆摊,特意选了当年种树的那堆土疙瘩 —— 像是这样,就能留住点什么。最初卖些针头线脑,后来添了袜子手套,棚子从塑料布换成铁皮,日子却好像一直没热起来。此刻鞋底碾过湿滑的路面,怀里的电饭煲分明沉甸甸的,装的哪里是剩饭,是没说出口的念想,是对旧时光的惦念,也是对日子的掂量。

    离曾金辉的铁皮棚子越来越近,不,现在应该是叫“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