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雾锁连环 (第1/3页)
第一场:乱葬岗的新尸
乱葬岗位于金陵西城门外十里处的荒山坡,历来是官府处置无主尸首、贫苦人家无力下葬者草草掩埋之地。此地荒草丛生,坟冢杂乱,野狗出没,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即便是在白日,也显得阴森可怖,人迹罕至。
当顾惊弦和沈墨深带着一队皇城司亲兵快马加鞭赶到时,顺天府的衙役早已将发现尸体的地方团团围住。发现尸体的是一名起早捡拾柴火的樵夫,此刻正吓得面无人色,被两名衙役搀扶着,语无伦次地描述着所见惨状。
发现尸体的具体地点,并非乱葬岗核心区域,而是一处靠近官道、相对独立的废弃土窑。土窑半塌,内部空间不大,阴暗潮湿。
顾惊弦率先下马,玄色披风在晨风中卷动,他面色冷峻,无视周围衙役敬畏的目光,径直走向土窑入口。沈墨深紧随其后,眉头紧锁,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一踏入土窑,那股浓烈的新鲜血腥味混合着泥土的霉味便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窑内光线昏暗,只有入口处透进的天光,勉强照亮内部的景象。
一具男尸仰面倒在窑洞中央,衣衫褴褛,看穿着像是城中的流浪汉或者乞丐。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胸口——衣襟被粗暴地撕开,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心脏已然不翼而飞!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并非利刃所致,倒像是被徒手或者某种粗糙的工具硬生生掏挖而出,场面极其血腥残忍。
而在尸体上方的土窑内壁上,用鲜血绘制着一个符号!那符号约脸盆大小,笔画扭曲,颜色暗红发黑,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个狞笑的鬼脸。
沈墨深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收缩。尽管画得粗糙仓促,但那符号的基本构架和神韵,与他记忆中十年前“血菩萨”案现场留下的符号,几乎一模一样!那个如同未绽放血花苞或垂泪血珠的图案!
“菩萨……菩萨垂泪……”旁边的顺天府仵作声音发颤地低语,印证了沈墨深的判断。墙壁上,符号旁边,果然用血写着那四个熟悉的字。
顾惊弦蹲下身,强忍着刺鼻的气味,仔细检查尸体。死者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枯槁,手指粗糙,确实符合流浪汉的特征。除了胸口那骇人的伤口,尸体其他部分并无明显外伤。死亡时间应该就在几个时辰内,大约是三更到四更天之间。
“死亡时间比祭坛的张奎要晚。”顾惊弦沉声道,“凶手是在祭坛作案后,又来到了这里,杀害了此人。”
“模仿?还是续作?”沈墨深站在他身后,声音低沉。眼前的场景,与十年前的案子太过相似,以至于让人产生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不确定。”顾惊弦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土窑内部,“但有几个明显不同。第一,凶手此次的手法更为粗暴残忍,像是发泄,而非之前那种精准的‘仪式感’。第二,符号绘制得粗糙,远不如祭坛那个‘送神局’精细复杂。第三,死者身份天差地别。张奎是纸墨铺学徒,有固定居所和社会关系;而这个,是无名流浪汉,几乎无人关注。”
沈墨深点头同意:“祭坛案像是精心策划的挑衅和宣告,而这一起……更像是对过去某种模式的机械重复,或者说,是在匆忙之中,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进行的‘补完’。”
“补完?”顾惊弦看向他。
“也许凶手觉得,只在祭坛摆下‘送神局’还不够,必须再完成一次‘血菩萨’式的杀戮,才算真正拉开了序幕?”沈墨深推测道,但语气中也带着不确定。
顾惊弦命令随行的皇城司仵作进行详细验尸,并仔细勘查现场,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尤其是凶手可能留下的脚印、衣物纤维或者其他微量物证。
然而,土窑内地面杂乱,除了死者和新留下的血迹,很难分辨出凶手的痕迹。外面因为靠近官道,人来车往,痕迹更是早已被破坏。
“凶手对这里很熟悉,或者事先踩过点。”顾惊弦走出土窑,望着荒凉的山坡和远处隐约可见的官道,“选择此地杀人,不易被发现,作案后也容易逃离。”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在周围搜查的皇城司亲兵快步跑来,手里拿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大人!在土窑后方草丛里,发现这个!”
顾惊弦接过,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沾满泥土的、巴掌大小的翡翠玉佩!玉佩雕刻的,正是一尊面容悲戚、跌坐的菩萨像!与十年前“血菩萨”案第四起现场发现的那枚玉佩,几乎如出一辙!
沈墨深看到这枚玉佩,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他上前一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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