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70章 阿贝渔村长大  玉佩牵缘:真假千金沪上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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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0070章 阿贝渔村长大 (第1/3页)

    阿贝在渔村长大,常被其他孩子讥讽为‘没爹娘的野种’。

    每当此时,她便跑到海边,对着半块玉佩低声问:“你们究竟是谁,又为何抛弃我?”

    沪上贫民窟里,莹莹在寒风中搓洗衣服,十指通红。

    齐啸云翻墙而入,悄悄放下一袋米,听见她低声哼着母亲林氏教的江南小调。

    那调子,竟与阿贝在海边自编自唱的一模一样。

    ---

    江南水乡,入了冬,那湿冷是往骨头缝里钻的。天色灰蒙蒙地压在头顶,渔村边上,浑浊的海浪一下下拍打着泥滩,留下些破碎的泡沫和枯枝。

    几个半大孩子裹着臃肿的破棉袄,追着一个更瘦小的身影到了海边礁石堆。

    “野种!莫阿贝是没爹娘的野种!”

    “捡来的!海里漂来的!略略略——”

    为首的胖小子一边嚷,一边捡起块石子扔过去。石子擦着阿贝的胳膊落下,她不回头,也不停步,只咬着下唇,瘦小的身子像条滑溜的鱼,三两步攀上一块高大的礁石,把自己缩进背风的凹陷处。

    那些孩子追到礁石下,又骂了几句,见阿贝始终不理,觉得无趣,哄笑着散了。

    潮声哗哗,盖过了远处的喧闹。

    阿贝慢慢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礁石缝里长着几丛枯黄的草,在风里瑟瑟地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圈有点红,但没眼泪。她伸手进怀里摸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旧布层层包裹的东西。

    布包打开,是半块玉佩。

    玉质是好的,即使在这样阴沉的天光下,也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边缘是断裂的锯齿状,雕刻的云纹到了断口处戛然而止。触手冰凉,但那凉意很快就被她的指尖捂得带了点温度。

    她把它紧紧攥在手心,望着面前灰蓝色、无边无际的大海。

    “你们……到底是谁?”声音很低,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为什么不要我了?”

    是死了吗?还是有什么苦衷?或者,真的就像村里人说的,因为她是个赔钱货,所以被狠心扔掉了?

    问题没有答案。海浪一遍遍冲刷着滩涂,带来咸腥的气息,也带走了时间。她低下头,把冰凉的玉佩贴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上,细不可闻地哼唱起来。没有词,只有调子,婉转又带着点说不清的愁绪,顺着海风飘出去老远。这是她从小就会的,没人教,仿佛天生就印在脑子里。

    ---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沪上。

    南市贫民窟的弄堂里,更是另一番寒冬景象。晾衣竹竿横七竖八地探出斑驳的窗棂,挂满了打补丁的衣物,滴下的水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结了一层薄冰。空气里弥漫着煤球炉子的呛人烟气和隔夜马桶的骚臭。

    一间终年不见阳光的亭子间门口,莫莹莹蜷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身前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盆,里面是堆成小山的脏衣服。她身上那件夹袄薄得能透风,袖口已经磨得发毛,露出的手腕纤细,十指却红肿得像胡萝卜,有些地方还裂开了细小的血口子。

    她把双手浸入冰冷刺骨的水里,猛地一激灵,倒抽口冷气,随即咬住牙,用力搓洗起来。皂角水混着污渍,在她手间泛起浑浊的泡沫。搓衣板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嘎吱”声。

    弄堂高墙的另一头,是齐家后花园的角落。一截靠在墙边的竹梯轻轻动了动,随即,一个穿着藏青色学生制服的少年利落地攀上墙头,是齐啸云。他小心地避开墙头的碎玻璃,朝下面望去。

    目光越过杂乱的院落,精准地落在那个正在搓洗衣服的瘦弱身影上。他看到她把冻僵的手凑到嘴边,呵出一团白蒙蒙的热气,然后又飞快地缩回去,继续埋首于那堆似乎永远也洗不完的衣物里。

    齐啸云的眉头拧紧了。他悄无声息地滑下墙,借着几捆堆放杂物的旧木箱遮掩,猫着腰快步走到亭子间窗下。他将肩上背着的一个不大的米袋轻轻放在门边的干爽处,确保不会被屋里人立刻发现。

    正要转身离开,一阵极轻微的哼唱声让他顿住了脚步。

    是莹莹。

    她低着头,专注于手里的活计,无意识地哼着。那调子悠扬而熟悉,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糯软韵味,又浸透了此刻环境的凄清,丝丝缕缕,钻进齐啸云的耳朵里。

    是林阿姨以前常哼的那首曲子。小时候,他去莫家,偶尔会听到温柔的林阿姨抱着莹莹,轻轻哼着这调子哄她。没想到……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静静听了一会儿。少女低婉的哼唱与木盆里衣物摩擦的突劬声、远处弄堂里小贩隐隐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构成这贫民窟一角独有的背景音。

    哼唱声停了,大概是莹莹觉得手实在冻得受不了,又停下来呵气。

    齐啸云不再停留,如来时一般,敏捷地翻过墙头,消失在齐家花园那一侧。

    亭子间里,林氏虚弱咳嗽声传来。莹莹赶紧在旧布衫上擦了擦手,端起旁边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里面是半碗已经没什么热气的粥。

    “阿娘,喝点粥吧。”她走进昏暗的里间,轻声唤道。

    ---

    海边的阿贝不知在礁石上坐了多久,直到天色愈发阴沉,海风里带了更重的潮气,眼看要下雨了。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将玉佩仔细包好,重新塞回怀里贴身处。

    她跳下礁石,沿着来时路往回走。经过那片滩涂时,那几个孩子早不见了踪影,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涌上退下。

    那首没有词的调子,又在她嘴边响了起来,轻轻的,和着潮汐的节拍。

    婉转,渺茫,与沪上弄堂里方才停歇的那一首,隔着千山万水,音韵旋律,却奇异般地,一模一样。

    潮湿的寒气像是能拧出水来,江南渔村的清晨总带着一股咸腥的黏腻感。天光未大亮,灰蓝色的薄雾笼罩着低矮的房舍和停泊在浅湾里的破旧渔船。

    莫阿贝轻手轻脚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她缩了缩脖子,将怀里揣着的东西捂得更紧些——那是用旧荷叶包着的几块昨晚省下来的糙米饼。养父莫老憨的鼾声从里间传来,带着劳作的疲惫。养母周氏大概已经在灶间忙活了,能听到细微的碗碟碰撞声。

    她得赶在周氏出来唠叨、邻居家那些孩子还没聚拢之前,离开这里。

    沿着满是碎贝壳和淤泥的小路往海边走,脚上的破草鞋很快就湿透了,冰凉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几个早起的渔民正在收拾渔网,看到她,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她耳朵里:

    “看,老莫家捡的那个……”

    “啧,长得倒是不像咱渔村里的人,细皮嫩肉的。”

    “细皮嫩肉顶什么用?女娃子,还不是个……”

    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但那种无时无刻不包裹着她的、异样的目光,比海风更让她难受。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直到把那几声窃窃私语甩在身后,跑到那片熟悉的、布满嶙峋怪石的滩涂。

    潮水退远了,露出大片湿漉漉的沙地,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孔。这是她最近的“活计”——赶海。捡些蛤蜊、小螃蟹,运气好能摸到一两条搁浅的小鱼,贴补家用,也……减少一些吃白饭的负罪感。

    她蹲下身,挽起过于宽大的裤脚,露出冻得发青的小腿和脚踝,开始用一根磨尖了的木棍在沙地里翻找。手指插入冰冷的泥沙,很快就麻木了,但她不敢停。

    “没爹娘的野种!”

    “海里漂来的!”

    孩子们尖锐的嘲弄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她用力甩甩头,想把那些声音驱散,却驱不散心口那股闷胀的酸涩。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被扔在这里?

    下意识地,她空着的那只手又探进了怀里,隔着粗布衣衫,紧紧握住了那半块玉佩。冰凉的玉石,似乎只有紧贴着她的皮肤,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虚幻的、来自遥远过去的暖意。

    “你们……到底是谁?”她对着空茫的大海,又一次无声地问询,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为什么……不要阿贝了?”

    海浪哗哗,永无止境地重复着它的韵律,给不了任何答案。

    她低下头,额头顶着膝盖,那股熟悉的、无词的调子又从唇齿间流泻出来。婉转,空灵,带着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哀愁,在海风的裹挟下,飘向雾气弥漫的海天交界处。

    ---

    沪上,南市贫民窟。

    亭子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杂着潮湿发霉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林氏蜷在靠墙的那张破木板床上,盖着打满补丁的棉被,脸色蜡黄,不时发出一连串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每一声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莫莹莹端着一个粗陶药碗,小心地吹着气。碗里黑褐色的药汁荡漾着,映出她憔悴担忧的脸。她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浸在冷水里搓洗衣物,又红又肿,裂开的口子碰到粗糙的碗壁,一阵刺痛。

    “阿娘,药煎好了,您趁热喝一点。”她坐到床沿,试图扶起林氏。

    林氏虚弱地摆摆手,又是一阵猛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气息微弱:“放着吧……莹莹,苦了你了……”她的目光落在女儿那双不成样子的手上,浑浊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不苦,”莹莹用力摇头,把涌到眼眶的酸涩逼回去,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阿娘喝了药,身子好了,就不苦了。”

    她固执地舀起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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