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卖个好价 (第3/3页)
制作棉被的第二道工序“上线”,他和徒弟分工合作,一人一头牵住长长的丝线,掐断、绾结、放线、走位一气呵成。
一根竹竿牵引着长长的丝线来回飞舞,横、竖、对角,反复交叉,在棉胎上形成纵横交织的细网格,将原本蓬松的雪白棉花完全固定。
正当陈风打算为如此精彩的手工技艺鼓掌时,李伯从桌下掏出一个锅盖形状的平底圆盘,将其放在有些薄厚不均的棉胎上,随后便是反复辗轧和研磨。
兴许是觉得效果没有达到预期,他和自己徒弟竟是直接脱了鞋子,站到棉胎上来来回回地踩压,一寸一缕,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弹棉花是个精细活,李伯还算是特别厉害的熟手,如果换成普通的弹花匠,一床棉被可能就是一天,效率和机器完全没得比,但有些上了年纪的乡亲就认这手艺,说这样做出来的被子盖着舒服,哈哈,我反正觉得是心理作用。”
大飞哥的语气里多少带着点“调侃”,但陈风却觉得他所言在理。
他还在大龙服饰工作的时候不止一次去过工厂的车间,亲眼见识过“现代化机械”的力量。
那些看着冰冷的“大家伙”不知疲倦地运转,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还拥有“传统手工”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效率。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陈风有理由相信,像李伯这样的手工匠人在产业中的话语声会越来越小,最终沦为只能在游客的面前展示自己引以为傲的手艺。
爽朗的笑声打断了唏嘘,回头望去便看到老艾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笑意更盛,腰间的挎包此时已经鼓鼓囊囊,想来是把棉花卖了个特别好的价钱。
“大飞,谢谢啊,明年我打算再多种个二三十亩棉花,到时候还来找你做生意。”
老艾紧紧握住了大飞哥的手,他的感谢发自肺腑,实实在在的收益也彻底打消了小麦对于“私下交易”的疑虑。
反倒是陈风看着面积巨大的仓库和已经堆成山的棉花若有所思,他看了看意气风发的大飞哥,到了嘴边的话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握手,告别,大飞哥还特地嘱咐陈风有机会带着小麦来县城找他吃饭喝酒,到时候他来安排娱乐活动。
老艾借来的小货车来时满满当当,回去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
这样的过程只需再来个三四次,今年棉田所有的收获就能全部变成真金白银,用于后续很长一段时间的家庭开支和来年继续种植棉花的投入。
一路上心情大好的老艾唱起了维语的民歌,对未来的美好期盼让车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在同一时间的莎车另一角,李伟却遭遇了来到新疆开展援建工作后的第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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