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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月落星沉 (第3/3页)

,我们带着茶种和残页躲进蜀中老宅的地窖。谢恪躺在干草堆上昏睡,左臂的箭毒化作紫黑脉络攀上脖颈。我借着天窗透进的微光翻阅残页,突然发现朱砂批注旁暗藏的划痕——那是谢恪惯用匕首的缺口形状。

    "当年南疆进贡的茶种..."我喃喃自语着抚过纸页上的墨渍,那些污痕在阳光下竟显出若隐若现的星象图。地窖深处突然传来瓦罐碎裂声,我握紧裁纸刀回头,正撞见谢恪赤红的双眼。

    "清疏,你果然..."他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青石板,左手掐住我的脖子却带着颤意。我摸到他掌心新添的烫伤,那是拿滚油为我疗伤时留下的——原来连毒血侵蚀神智,都无法抹去这些细碎的痕迹。

    地窖外骤起腥风,我挣扎着推开他。月光漏进来照亮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却见那些紫色脉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是茶..."我摸出怀里捂着的茶种,碧色汁液滴在他伤口上,"母亲用雪芽制过解药..."

    谢恪突然剧烈颤抖,眼角坠下混着金粉的血泪。他撕开胸前衣襟,曼陀罗纹深处嵌着枚银针正缓缓融化。我这才明白为何这十年来他总在雨天咳嗽——银针遇水显形,而雨水从不会打湿他的左胸半寸。

    我们在老宅后山挖出半截生锈的铁箱,箱盖内侧刻着南疆女王的族徽。当谢恪破开最后一道机关,簌簌落下的灰尘里浮起银箔绘制的星图。他翻开箱中泛黄的绢帛时,指腹被毒液灼得滋滋作响:"清疏你看...这是..."

    绢帛记载着用茶经残页调配解药的方法,落款竟是母亲的闺名。我颤抖着抚过那些褪色的朱砂批注,突然听见地窖深处传来瓦片碎裂的清响。谢恪转身护我时,看见我发间斜插的那支银簪——正是母亲当年出嫁时的头面。

    "原来你早知道..."他眼中翻涌的情绪最终化成叹息,指尖拂过我眼尾泪痣。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墙角暗格里半截泛绿的箭簇——那是我们初遇时从他肩上取出的凶器,如今已裹满茶锈。

    立冬那日,我们带着茶种重返江南。船过秦淮河时,谢恪忽然将那支淬了茶毒的银簪扔进河中。我望着漩涡中打着旋的簪头,忽然想起他中箭那夜说的胡话:"我本是南疆送你的聘礼..."

    茶树在侯府后院抽了新芽,碧色映着廊下悬挂的风铃。谢恪替我绾发时,银针划过发尾染上淡青。远处传来茶农的采茶谣,惊起檐角沉睡的铜铃——那铃声穿过十年光阴,此刻终于与江南烟雨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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