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重生雎鸠鸣 (第2/3页)
“来人。”永宁侯沉声道,“把二姑娘请来。”
没一会儿,官窕就被丫鬟领进来了。一进门看见永宁侯阴沉的脸,她心里咯噔一下,却还强装镇定地行礼:“父亲,母亲。”
“你可知错?”永宁侯的声音里带着火气。
官窕愣了愣,随即瞪向官窈,眼里全是怨怼:“我没错!是官窈挡了我的路,我就轻轻推了一下,谁知道她那么不经推!”
“轻轻一推就能把人推下水?”永宁侯怒喝一声,“还有,‘谁让她娘占着良娣的位置不放’,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官窕的脸“唰”地白了,没料到官窈真敢把这话捅给父亲。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永宁侯瞪得把话咽了回去。
“父亲息怒。”官窈适时开口,“姐姐许是真的无心。只是女儿希望姐姐明白,娘的身份是先帝亲封的,容不得半点轻慢。姐妹之间,该和睦相处,不是互相算计。”
这话既给了官窕台阶,又把错处点得明明白白,还在父亲面前落了个懂事的名声。永宁侯的脸色缓和了些,对官窕说:“听见了?还不快给你妹妹和沈姨娘赔罪!”
官窕咬着牙,不甘心地看向秦淑,盼着娘能替她说话。可秦淑这会儿正低着头,压根不敢看她——“先帝”两个字压在这儿,说什么都没用。
没法子,官窕只好不情不愿地给官窈和娘福了福身:“妹妹,沈姨娘,是我错了,不该推你,不该乱说话。”
“姐姐知道错就好。”官窈轻轻点头,语气平平的,“往后姐妹俩,互相扶持才是正理。”
永宁侯见事情了了,叮嘱官窈几句好好休养,就带着秦淑和官窕走了。花厅里只剩她们母女俩。
“窈儿,你今儿怎么敢跟你父亲这么说话?”娘拉着她的手,满脸担忧,“秦夫人和二姑娘,不会放过咱们的。”
“娘,咱们越退,她们越得寸进尺。”官窈攥着娘冰凉的手,心疼得紧,“以前咱们忍气吞声,换回来的是什么?是您越来越差的身子,是我被她们害死的下场!”
“胡说什么浑话!”娘赶紧捂住她的嘴,“快别说这种不吉利的!”
官窈知道现在还不是说重生的时候,只好转了话头:“娘,我就是不想看您受委屈。对了,您今儿喝秦淑送来的茶了吗?”
娘点了点头:“喝了一杯,味儿还不错。”
官窈的心一揪,连忙拉过娘的手腕,指尖搭上去。娘的脉跳得又弱又滞涩,正是慢性毒药初期的样子——幸好刚开头,还有的救。
“娘,从今儿起,秦淑送的任何东西都别碰,画屏端来的饭菜也别吃。”官窈的声音格外严肃,“画屏那个丫鬟,得赶紧打发走,不能再留了。”
娘愣住了:“画屏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从小看着我长大,她怎么会……”
“人心隔肚皮啊娘。”官窈打断她,“您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总头晕乏力,夜里也睡不好?这不是小毛病,是有人在暗地里害您!”
娘被她说得一怔,细细回想,最近确实总觉得身子沉,还以为是年纪大了。她看着官窈笃定的眼神,心里泛起股寒意:“窈儿,你说的是真的?”
“女儿哪敢骗您。”官窈从袖子里摸出枚银针,“娘,把今儿剩下的茶拿来,我验给您看。”
娘连忙叫丫鬟去取。没一会儿,丫鬟端着个茶盏回来,里面还剩小半杯茶水。官窈把银针探进去,没片刻拿出来——针尖已经变成青黑色了。
“这……这是……”娘吓得脸色惨白,后退一步扶住了桌子。
“是‘牵机引’的半成品。”官窈的声音冷得像冰,“毒性虽不强,可天天喝,五脏六腑都得被磨坏,到最后无药可救。秦淑的心也太毒了!”
娘捂住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她平日里谨小慎微,从没跟人结过怨,怎么也想不到秦淑会这么对她。
“娘,您别哭。”官窈给娘擦去眼泪,“现在知道了她们的心思,咱们就有法子应对。画屏那边,我来处理。您放心,这一世,我一定护好您。”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丫鬟的声音:“沈姨娘,画屏姐姐求见。”
官窈眼里闪过丝冷光:“说曹操曹操到。娘,您先回内室躲躲,让她进来。”
娘点了点头,赶紧走进内室。官窈理了理衣襟,端坐在椅子上,沉声道:“让她进来。”
画屏穿件浅粉衣裙,端着个食盘走进来,脸上堆着笑:“姑娘,沈姨娘呢?夫人让我给沈姨娘送点刚做的桃花酥。”
“娘累了,在里面歇着。”官窈的目光落在食盘上,语气淡淡的,“劳烦画屏姐姐跑一趟。只是不知道,这桃花酥是夫人亲手做的,还是厨房做的?”
画屏的眼神闪了闪,连忙说:“是夫人亲手做的,特意给沈姨娘留的。”
“哦?”官窈拿起一块桃花酥,凑到鼻尖闻了闻,“可我怎么闻着,有股淡淡的杏仁味?娘最近咳嗽,不能吃杏仁,姐姐忘了?”
画屏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姑娘说笑了,这里面没杏仁,许是您闻错了。”
“是吗?”官窈把桃花酥放回盘里,目光利得像刀子,“前几天你还说,娘的咳嗽得忌杏仁,怎么今儿就忘了?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画屏被她看得心慌,赶紧低下头:“姑娘,我没有……就是一时疏忽。”
“一时疏忽?”官窈嗤笑一声,“前几天娘的汤药里,你‘不小心’加了相克的药材;今儿桃花酥里,又‘忘了’娘忌杏仁。画屏姐姐,你这疏忽也太巧了点。”
画屏的身子猛地一颤,抬起头,眼里全是震惊:“姑娘,您……您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官窈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画屏,你是娘的陪房,娘待你不薄,你为什么帮着秦淑害她?”
画屏知道瞒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下来,眼泪哗哗往下掉:“姑娘,我是被逼的啊!秦夫人抓着我弟弟赌博欠的债,要是我不帮她,她就把我弟弟卖到矿山去!我实在没办法啊!”
“被逼的?”官窈的声音冷得像霜,“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娘被人害死?你知道你加在汤药里的东西,长期喝会出人命吗?”
画屏哭得更凶了:“我知道……我知道……可我没办法啊!姑娘,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官窈看着她哭天抢地的样子,心里半分怜悯都没有。前世就是这个女人,亲手把毒药一勺勺喂给娘,最后还在娘的灵前装模作样地哭。
“饶你也可以。”官窈的声音平静却有分量,“但你得答应我两件事。第一,秦淑让你做的任何事,都第一时间告诉我。第二,你回去跟秦淑说,娘吃了桃花酥咳嗽更重了,让她以后别送这些东西来。”
画屏连忙点头如捣蒜:“我答应!我都答应!谢谢姑娘饶了我!”
“起来吧。”官窈转身坐回椅子上,“桃花酥留下,你先回去。记住你说的话,要是敢耍花样,我绝不饶你。”
画屏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慌慌张张地走了。
画屏一走,娘就从内室出来了,脸色还是白的:“窈儿,这么做真的行吗?她会不会反过来害咱们?”
“娘放心,她不敢。”官窈拿起一块桃花酥递给春桃,“春桃,把这个送到厨房,让师傅看看是不是有杏仁。另外,你去账房支笔钱,送到画屏弟弟的赌坊,把债还了。”
“姑娘,咱们凭啥帮她还账啊?”春桃一脸不解。
“帮她还了债,她就没把柄在秦淑手里了,自然会真心帮咱们。”官窈解释道,“而且这样一来,秦淑也会起疑,觉得画屏已经靠向咱们了。”
春桃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春桃走后,娘拉着官窈的手,满脸忧色:“窈儿,你这么步步算计,太危险了。秦夫人心眼深,咱们斗不过她的。”
“娘,咱们没退路了。”官窈看着娘的眼睛,语气格外坚定,“要么被她们害死,要么就跟她们斗到底。而且,咱们不是一个人。”
“咱们还有谁能靠?”娘疑惑地问。
官窈的脑子里浮现出彭君逑的样子。前世他为了替她报仇,跟三皇子反目,最后战死沙场。这一世,她一定要找到他,跟他联手——两个人都带着前世的记忆,一定能改写命运。
“娘,您还记得救我的那位公子吗?”官窈问。
娘点了点头:“记得,就是不知道是谁。咱们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我知道他是谁。”官窈的脸上露出点浅笑,“他是镇北将军,雎阳侯彭君逑。”
“什么?”娘惊得眼睛都圆了,“是那个打了无数胜仗的彭将军?”
“就是他。”官窈点点头,“娘,彭将军和三皇子赵珩本来就不对付,秦淑母女又靠着赵珩。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可以跟彭将军联手。”
娘还是担心:“可彭将军身份那么尊贵,咱们就是侯府的庶女和妾室,他怎么会愿意跟咱们联手?”
“他会的。”官窈说得很肯定,“他也需要盟友。而且前世他说过,早在碧月潭救我的时候,就留意到我了。”
正说着,春桃就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脸上满是兴奋:“姑娘!姑娘!厨房师傅说了,那桃花酥里真有杏仁,还是苦杏仁!”
官窈的眼神一冷。苦杏仁有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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