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织造府火起,父女阴阳隔  玉钗恨:昭阳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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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一章 织造府火起,父女阴阳隔 (第1/3页)

    江南梅雨季的湿意,是渗进骨头缝里的。雨丝细得像筛过的银线,斜斜笼着苏州城,连粉墙黛瓦都蒙了层雾蒙蒙的纱。可田府后院的织房里,却暖得能焐热指尖——炭盆里的银丝炭燃得正旺,橘红火光舔着姑娘指尖的云锦,把那丝线都映得流光溢彩。

    田倾国盘腿坐在织机前,乌发松松挽了个纂儿,就用一支素银簪子别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炭气熏得泛着薄红,倒比脂粉更添几分艳色。她手指看着纤细,捏着五彩丝线时却稳得很,在经纱间穿来绕去,动作熟稔得像与那架百年织机长在了一起。织机上的“百鸟朝凤”已见雏形,凤凰尾羽用的是西域进贡的孔雀羽线,在昏黄灯光下转着金属似的光,每根线的排布都巧得不像人力。

    “小姐,歇了吧,都快子时了。”梨春端着碗莲子羹进来,脚步放得比猫还轻,生怕惊着自家小姐。她瞅着田倾国眼底下淡淡的青影,眉头皱成个疙瘩,“老爷去织造局对账前特意吩咐,说那锦缎赶得及进献的日子,您犯不着熬这么晚。”

    田倾国这才停了手,指尖在综片上轻轻一顿,“咔嗒”一声轻响。她抬脸时,露出张清水洗过似的脸,眉眼弯弯像初升的月牙,只是眼底的沉静,比十六岁的姑娘该有的深多了。“知道了。”她接过白瓷碗,小口啜着,目光却又黏回织锦,“这孔雀羽线金贵,断一根就没地儿补去。趁着手感好,把凤凰翅尖织完再歇。”

    田府在苏州织造行里是老牌子,祖上还给皇家供过锦缎。传到田守义这辈,虽说没了往日的风光,可凭着一手好手艺,也在城里稳稳立着脚。田倾国打小跟父亲学织锦,十岁就能独立织出复杂的妆花锦,十二岁那幅“秋江待渡图”,被苏州知府当贡品送进京城,一时间“织锦神童”的名声传遍江南。

    只是风光背后的苦,没几个人知道。她娘走得早,三年前父亲又遭人陷害,丢了织造局副使的差事,家里境况一落千丈。若不是靠着几笔定制锦缎的生意撑着,恐怕这田府的门脸都早散了。

    莲子羹的清甜还在舌尖打转,田倾国刚把碗搁在织机旁,前院忽然传来乱哄哄的脚步声,伴着管家老王哑嗓子的喊:“走水了!前院走水——是老爷书房的方向!”

    织房里的两人都僵了。田倾国猛地站起身,织机上的丝线“嘶啦”断了一根,刺耳得很。梨春脸都白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姐,怎么办?老爷说今晚要在书房对账的!”

    话音刚落,窗外已映出冲天火光。细密的雨丝被热浪烤得扭曲,焦糊味顺着门缝钻进来,呛得人鼻子发酸。田倾国心口一紧,像被一只手攥住了。她抓过墙上的外袍往身上一裹,拔下发间的银簪塞进梨春手里:“你拿着这个去后门找王屠户,他是爹的旧部,让他带人来救火。我去前院找爹!”

    “小姐,太险了!我跟你一起去!”梨春攥着银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却抓得死死的。

    “听话!”田倾国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硬气,推了梨春一把,“你在这儿只会分我的心,快去!”说着抓起织机旁那把裁锦缎的剪刀,往怀里一揣,转身就冲了出去。

    院子里早已乱作一团。仆人们提着水桶乱跑,哭喊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混在一起,吵得人耳朵疼。火舌从书房窗户里窜出来,舔着房梁上的雕花,浓烟滚滚的,呛得人睁不开眼。田倾国用衣袖捂住口鼻,在人堆里艰难地往前挤,裙摆被积水泡得沉甸甸的,拖在地上冰凉。

    “爹!爹!”她喊得嗓子都哑了,声音却被嘈杂吞得一干二净。忽然一个焦黑的身影从火光里冲出来,是老王——他半边头发都被烧卷了,脸上全是烟灰,看见田倾国,急得直跺脚:“小姐你怎么来了?快往后院躲!老爷还在里头,我已经让人去叫救火队了!”

    “我要进去找他!”田倾国说着就要往火里冲,被老王死死拽住。“不行啊小姐!房梁都快塌了!”老王的力气大得惊人,攥着她的胳膊不放,“老爷吩咐过,真出事了,拼了命也要护着您!”

    田倾国正挣扎着,书房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火人从里头冲了出来,是田守义!他怀里紧紧抱着个紫檀木匣子,官袍烧得卷了边,头发胡须都燎没了,脸上全是水泡。

    “爹!”田倾国尖叫着挣开老王,扑了过去。田守义看见女儿,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踉跄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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