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织造府火起,父女阴阳隔 (第2/3页)
把木匣子塞进她怀里,枯瘦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倾儿,收好……别丢……记住,别信任何人,尤其……尤其……”
话没说完,他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田倾国抱着冰冷的木匣子,眼泪混着烟灰往下淌,哽咽着:“爹,您别说了,咱们先去治伤!”
“来不及了……”田守义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熊熊火海,又落回女儿脸上,全是舍不得,“这不是意外……是他们来了……你拿着这个去京城,找周太医——当年给你娘看病的周太医……”
“嘎吱——”一声脆响,房梁断了。带着火焰的木梁从空中砸下来,田守义猛地将田倾国推开,自己却被结结实实砸中,重重倒在地上。
“爹!”田倾国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回头看见父亲被压在火梁下,瞬间红了眼,疯了似的要冲回去。老王再次抱住她,拖着她往后退:“小姐!老爷是为了护着您啊!您不能再出事了!”
田倾国被拖离火海时,回头望了最后一眼——父亲的身影渐渐被火光吞了,那只伸出来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她怀里的紫檀木匣子凉得刺骨,硌着肋骨生疼,提醒她这不是梦。
不知过了多久,救火队的水龙终于到了。水柱喷在火上,腾起大片白雾。田倾国瘫坐在后院台阶上,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那匣子,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梨春带着人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个景象:自家小姐脸上又是灰又是泪,眼神空洞地望着前院,跟个失了魂的泥人似的。
“小姐……”梨春扑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哭得直抽气,“您别吓我啊……”
田倾国缓缓转过头,看着梨春,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哭声。那哭声憋了太久,在雨夜里撕心裂肺的,听得在场的人都红了眼。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才灭。精致的田府成了一片废墟,焦黑的木头横七竖八地堆着,空气里全是焦糊混着潮湿的怪味。田守义的尸体从废墟里挖出来时,已经辨不出模样,只有手上那枚墨玉扳指,还能认出来是他的。
田倾国亲自给父亲擦身,手止不住地抖。指尖抚过父亲脸上的烧伤,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皮肤上。她没哭出声,只是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硬。父亲临终的话,还有怀里的木匣子,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安葬了父亲,田府的仆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老王、梨春和几个老仆还守着。田倾国坐在空荡荡的堂屋,打开了那个紫檀木匣子——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本泛黄的织锦图谱,还有一支古旧的金钗。
图谱封面上写着“云纹秘录”,翻开一看,除了些奇奇怪怪的纹样,还有父亲密密麻麻的批注。田倾国越看越心惊,那些纹样看着是织锦的花样,可经纬排布根本不是用来织锦的,倒像极了地图的标记。
那金钗更透着古怪。纯金钗身刻着繁复的云纹,钗头嵌着颗暗红色宝石,周围绕着一圈小珍珠。拿在手里凉丝丝的,跟普通金钗完全不同。她试着转了转钗头,宝石竟然能动——转到某个角度时,钗身内侧露出个极小的凹槽,里头似乎藏着东西。
正想再琢磨,门外传来敲门声,伴着表舅张有德尖细的嗓音:“倾国侄女,开门呐,表舅来看看你。”
田倾国心里一紧,赶紧把图谱和金钗塞回匣子,锁好藏进床底的暗格。她理了理素色的孝衣,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张有德和他媳妇刘氏,两人穿得簇新,脸上堆着假笑。张有德一看见她,就假惺惺地叹气:“侄女啊,真是命苦,这么小就没了爹。你放心,表舅肯定护着你。”
刘氏根本没理这话,径直往屋里闯,眼睛东扫西看,那贪婪的样子都快溢出来了:“倾国啊,你爹这一去,家里肯定撑不住。你一个姑娘家,守着这么大家业干啥?不如把田府盘出去,搬去跟我们住,也好有个照应。”
田倾国看着他们的嘴脸,心里冷笑。这对夫妻平日里就爱来打秋风,如今爹刚走,就急着来分家产了。“多谢表舅表舅妈好意,”她语气淡淡的,“田府是爹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卖。至于生计,爹留了些积蓄,够我用的。”
“积蓄?”张有德眼睛亮了,往前凑了凑,“侄女啊,你一个小姑娘拿着钱不安全。不如交给表舅保管,等你出嫁时,表舅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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