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卧龙泣血·天机反噬 (第3/3页)
痣,颗颗如黄豆大小,黑得发亮,竟严丝合缝排成北斗七星。最顶端的天枢星压在肩井穴上,周围皮肤泛着青,像泼了层墨。“这是什么?”刘琏声音发颤,指尖刚要碰,却被刘伯温挥开的手拍在腕上 ,父亲的手凉得像深冬井水,指甲缝还嵌着青泥,是前日挣扎着去老槐树磕头时蹭的。
门帘“哗啦”被撞开,王郎中抱着药箱冲进来,额角汗把青布衫浸出深色圆印。“琏少爷,您让下人找我——”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目光扫过刘伯温后背,药箱“啪”地摔在地上,牛黄瓶碎了,黄色粉末撒在青砖上。“王伯,这痣……”刘琏去扶,却见王郎中嘴唇抖得像枯叶,伸手摸了摸黑痣,指尖刚碰就缩回,脸色煞白:“七杀噬心!二十年前我在龙虎山见个炼歪天机术的道士,背上就是这七星痣,没出三日七窍流血,舌头吐了半尺长……”
“不可能!”刘琏抓着王郎中手腕,“我父亲是开国元勋,陛下赐了丹书铁券!”王郎中叹气,塞给他一包朱砂,指尖凉得像石头:“朱砂能压煞,可这是天罚。七星齐现,阎王要勾魂了。”他弯腰捡药箱,却撞在门框上,额角撞出红印:“最多三日……”说完李大夫掺着跌跌撞撞王郎中走了,门帘晃着带进热风,吹得蜡烛火苗歪了歪。
夜漏到三更,蜡烛燃尽,火星子“噼啪”炸两声没入黑暗。刘琏趴在床头打盹,迷糊中听见“嘶嘶”声,像蛇爬过晒热的石板。他猛地睁眼,却见父亲七窍涌着黑气——鼻孔里的像细蛇,耳朵里的像丝线,嘴角眼角渗的像凝墨。黑气缠成一团,渐渐凝成关羽首级:面如重枣,丹凤眼圆睁,五绺长须飘着,悬在刘伯温头顶三尺处,张嘴要咬,发出闷雷般怒吼:“刘伯温!你断我粮道,害我性命,今日!还吾的命来!!!”
刘琏吓得发不出声,却见床头玉佩突然亮了——那是马皇后上月送的羊脂玉佩,刻着“忠勤国事”四个隶书小字。此时白光像小月亮,照得黑气“滋滋”冒白烟。关羽首级发出凄厉惨叫,想退却被白光裹住,渐渐散成黑烟。刘琏扑过去抓玉佩,却见玉上的字模糊了,边缘裂了道细缝,像被什么划了。
刘伯温突然咳了一声,睁开眼。他眼神迷茫,嘴唇动着:“云长……我不是故意的……是朱元璋猜忌我……”刘琏扶住他,眼泪掉在父亲手背:“爹,您醒了?”刘伯温转过脸,看见儿子的泪,伸手想擦,却发现手在抖——背上七星痣还在,黑得更亮,像七只眼睛盯着他。窗外刚泛鱼肚白,檐角麻雀“吱呀”叫,刘琏浑身发冷,想起王郎中的话:“最多三日……”
房梁上的蜘蛛织着网,丝线上挂着晨露,阳光透过窗纸映出小彩虹。刘伯温靠在床头望天空,突然笑了——笑声沙哑如锈剑划木板。刘琏看着父亲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进枕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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