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2/3页)
里,这附近,任何可疑的人,可疑的动静,任何可能藏东西的犄角旮旯,都给我留意着!若是让我知道你们知情不报,或者……敢动什么歪心思,”她另一只手伸出,枯瘦如鸡爪的手指,带着浓烈的苦檀味,轻轻划过赵宫女冰凉的脸颊,留下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李美人怎么去的,你们就怎么去,而且……会死得更难看。”
赵宫女吓得几乎失禁,涕泪横流,连连点头:“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尽心!求嬷嬷开恩!求嬷嬷开恩!”
吴嬷嬷嫌恶地松开手,将她掼在地上,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再次扫过那被钉死的房门,又深深看了一眼蜷缩的谢阿蛮,这才转身,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阴冷与药味,离开了。
院子里再次只剩下赵宫女压抑的哭泣和寒风呜咽。
谢阿蛮慢慢抬起头,看向那扇被钉死的门。木板钉得粗糙,缝隙很大。李美人的屋子,被“封”了,但也仅仅是“封”了。吴嬷嬷那句“活要见盒,死要见尸”,说明他们确信盒子还在,至少没有被李美人毁掉或带进棺材。那么,盒子一定被藏在了某个吴嬷嬷他们还没找到,甚至没想到的地方。
不在屋里,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会在哪里?院子里?附近?
她想起李美人死前紧攥的手,指甲缝里的暗红碎屑。那不是血,气味古怪。会是什么?和藏匿地点有关吗?
还有吴嬷嬷身上那几乎化为实质的焦躁和……虚弱。她的香瘾(如果那苦檀香粉确实有成瘾或损害作用)似乎更重了,气色衰败得惊人。她背后的“上头”给的压力,恐怕已到了极限。盒子找不到,她自身难保。
这是一个机会。吴嬷嬷越是急切,越是容易出错。赵宫女越是恐惧,越是容易操控。
谢阿蛮需要一把“钥匙”,去打开那扇被钉死的门,或者,至少窥见门后的秘密。这把钥匙,或许就在李美人留下的、未被注意的细节里,或许在吴嬷嬷自身露出的破绽里,也或许……在赵宫女那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她慢慢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那扇被钉死的门前。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那些粗糙的木板和泛黄的封条,伸出一根脏兮兮的手指,去抠木板边缘的缝隙。
“阿蛮!别碰!”赵宫女惊魂未定地喊了一声,声音尖利,“那屋子晦气!离远点!”
谢阿蛮像是没听见,继续抠着,还凑近缝隙,眯起一只眼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只能隐约看到倾倒的桌椅轮廓,和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
“看……盒子……”她含糊地嘟囔着。
赵宫女听到“盒子”两个字,浑身一激灵,连滚爬爬地过来,也顾不得晦气了,压低声音急道:“你看见什么了?里面有盒子?”
谢阿蛮摇摇头,手指却顺着木板缝隙往下滑,一直摸到门槛与地面的接缝处。那里积着泥雪和灰尘。她的手指在泥雪里无意识地拨弄着,忽然,指尖触到一点硬硬的东西。
她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像是捡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用力将那东西抠了出来,攥在手心。
“什么?”赵宫女紧张地问。
谢阿蛮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一小块边缘锋利、沾满泥污的碎瓦片,还有几粒更小的、颜色暗沉、像是泥土烧制后碎裂的小颗粒,其中一粒稍大的,隐约能看出原本是圆珠状。
赵宫女大失所望:“破瓦片……吓我一跳。”她松了口气,又紧张地看了看院门方向,“快扔了,回去待着!”
谢阿蛮却把那些碎渣握回手心,歪着头,对着门缝又看了看,忽然指着门槛下方靠近墙角的位置,含糊道:“那里……有个洞洞。”
赵宫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门槛是老旧的木头,因潮湿和虫蛀,与地面相接的墙角处,确实有一个不起眼的、被泥雪半掩的小洞,只有手指粗细,黑黢黢的,不知深浅。
“老鼠洞吧。”赵宫女不以为意,现在她对“洞”字有些过敏,只想离这晦气屋子远点。
谢阿蛮却蹲下身,伸出小指,试探性地往那个小洞里捅了捅。洞口很窄,但似乎有点深度。她收回手指,指尖上沾了点潮湿的泥土和……一点极细微的、暗红色的粉末,和她之前注意到的李美人的指甲缝碎屑颜色很像,但更干燥。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指在破衣上擦了擦,站起身,不再看那屋子,摇摇晃晃地走回自己的角落。
赵宫女也赶紧跟了过去,似乎离那钉死的门远一点,就能安全一分。
入夜,风雪又起。被钉死的房门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咯咯吱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安地躁动。
谢阿蛮躺在草堆里,掌心摊开,就着窗外雪地微光,看着那几粒捡到的碎渣。瓦片是普通的青瓦碎片,随处可见。但那几粒暗红色的、疑似陶土或低温釉烧制的小颗粒,却有些特别。尤其是那粒略呈圆珠状的,虽然残破,但形状……有点像某些粗糙首饰上的珠子,或者……是某种器物上的装饰嵌件?
暗红色……李美人指甲缝里的碎屑也是暗红色……木盒子里的东西?还是藏匿盒子时沾染的?
还有那个墙角的小洞。真的是老鼠洞吗?洞口边缘似乎过于规整了些,不像是动物啃咬出来的。而且,洞口的位置,恰好在那堵藏过盒子的墙的延长线下,在屋外。
一个大胆的猜想,如同冰层下的暗流,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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