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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1/3页)

墨蓁又一次从噩梦中大汗淋漓的醒来。

    这几日她的噩梦越做越频繁,梦中依旧是一样的场景,有一人躺倒在她面前,她蹲下身去,却始终看不清那人容貌,只伸手去探他鼻息,却发现气息全无。

    南乔渊怕她魔怔,深陷噩梦中醒不过来,更怕她因此留下什么阴影,特的进了宫去找墨玉清开了安神的方子,却无甚效果。墨蓁表面看起来无事,可他整日同她一处儿,岂能察觉不到她心境变化。他知她为何会如此,却无可奈何。

    墨蓁曾求他一起离开,他久久未应,他不愿和她分离,更不知这分离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离开却实在是不甘心,他在这长安苦熬了这么久,势必要为当初的事求出一个结果,若真能那么轻易离开,当初在封地他就不会回来。

    墨蓁便再也未提过这话儿。

    他生辰那一天,并未大肆铺张宴请他人,连想过来凑热闹的傅涟漪都赶得远远的,仅他和墨蓁,勉强加上墨小天一个,一家人在一块儿,他觉得甚是圆满。墨蓁难得露出了笑颜,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墨蓁曾问过他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他想求一个圆满如意,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便道:“你给我做碗长寿面吧?”

    墨蓁睁大眼睛道:“我又不会下厨……”

    他眼底带笑:“怎么会?我当初接你回长安的时候,在船上你还给我送过饭菜呢。我当时问你,你道是你自己做的……”

    墨蓁难得有点赫然,挂不住脸面道:“我说着玩玩你还真当真了……”

    他搂住她道:“你的话我总是当真的。”

    这却是捏着她错处逼她就范了。

    她垂下目光,掩去眸光深处一抹黯然,再抬头时已笑道:“下次吧,下次。”

    她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下次是什么时候,她连想都不敢想。

    他闻言也沉寂了一会儿,却笑道:“好。我等着你下次。”

    墨小天跌跌撞撞的进来,手里拿着一大把的烟花儿,一条胳膊挎着他们一个,就要往院子里拉,墨蓁没好气道:“还没到年关呢,放什么烟花儿?再说,这也是大白天的。”

    墨小天失望的嘟嘴,三殿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那就等晚上,我们一起放,到时候一起高兴。”

    墨小天点点头,又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了。墨蓁过去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宫中皇帝早已起身,却没有上朝,他今日看起来气色极好,正是因着气色极好,好的不太寻常,皇后在旁边看着很是忧心,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皇帝对她道:“皇后,你先回寝宫,朕有些事需要去处理。等处理完了,再召你前来。”

    “陛下……”

    皇后哑着嗓音唤道。

    皇帝摆摆手,由顾顺扶着往勤政殿去了,皇后看着他背影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恐慌,她按住心口,几欲站不住,宫女上前要去扶她,她一挥手屏退了,久久无言。

    皇帝坐在御座上,将案上那些未批的奏折先批阅完毕,他精神专注,时不时的咳嗽两声,顾顺在旁边担忧的看着,却一句话都不敢说,连劝慰都不能。

    好不容易等皇帝批阅完了,他忙不迭的递了杯参茶过去,皇帝慢慢的饮了一口,便随手放到了一边,揉了揉眉心,顾顺刚想劝他休息,话还没出口,便听得皇帝吩咐连召了数位大臣觐见。

    顾顺无奈前去传旨。

    朝中皇帝心腹重臣一个接一个的进来,皇帝挨个找人单独谈了话,谈了什么无人知晓,便是顾顺都被支出了殿外,只是臣子们出来的时候,个个都面色凝重。

    谈完了话,皇帝坐在御座上,保持着长长久久的沉默,沉默之后,又命顾顺磨墨,明黄色的绢纸铺开,皇帝提笔就墨,朱笔在空中停顿半晌,落下时如行云流水,无半分迟疑,他目色专注,透露出几分隐忍的决绝。

    一道圣旨写完后,他又铺展开另一道,这次迟疑的时间比上一次长了些,落笔时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似是心有不忍,最终却坚持着,将圣旨给写完了。

    写完后,他将两道旨意郑重的封在两个锦盒里,并排放在案上,又看了许久,才问一旁的顾顺:“现在什么时辰了?”

    顾顺看过沙漏回了,他道:“今日比往常更难熬了些。”又接着说,“待入夜后,传三弟进宫。”

    顾顺抓着拂尘的手一抖,然后恭敬道:“是。”

    入夜时分,南乔渊本打算和墨蓁及墨小天一起放烟花取乐,烟花还未放,不期然便收到皇帝旨意传召,他脸上笑意一顿,又慢慢的冷寂下来,

    墨蓁一把抓住他的手,抬头去看他。

    他勉强笑笑,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道:“或许是有什么急事,我先进宫,晚些便回来。”

    墨蓁抓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对他摇头,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直觉他这一去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南乔渊心中也有点忐忑,不知皇帝传他意欲何为,却碍着圣旨不能不去,只好安抚了墨蓁几句,便命人套了马车进宫。

    墨蓁站在原地不动,墨小天抬起头来看着她,很是不解,她只道了一句“无事”,便让她自己去玩了。

    南乔渊进宫的时候,发现宫门禁卫似乎换了人,全都是面生的,踏进宫门,越往里走,便越觉得今夜宫中守卫比往常更森严,他想起今日皇帝接二连三的召见心腹重臣,一改前段日子不理政事的情状,心下存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往前走,只是手心里仍旧冒出冷汗来,他正打算往勤政殿去,引路的小太监道:“陛下在别处等您呢。”

    他目光一转,深深吸了口气,便跟着他去了,到了地方,却是一处暖阁,皇帝着了便服正在里面等着他,面前摆了酒菜,他微微挑起眉头,而后走了进去。

    皇帝看见他来,直接伸手让他入座,他一面恭谨的坐了,一面探听四周动静,听了许久,皆无异常,心里不由得更加奇怪并惴惴不安。

    阁中并无人侍候,仅他和皇帝二人,皇帝自顾自的倒了酒,又探手过来给他倒,他忙让到一边自己倒了,皇帝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他捏着手中酒杯,却迟迟不动,抬起眼来打量皇帝情况,一看之下目光一闪,前些日子皇帝不见人,朝中大事皆交由重臣处理,只太医在宫中进进出出,谁也不知是怎么一个情况,只道皇帝是病重了,再往不好里猜测怕是命不长久,可他今日看皇帝明明是容光焕发,哪有一点病重模样?

    他蹙起眉头,唇角也微微抿起,皇帝放下酒杯笑看着他,问道:“三弟这么看着朕做什么?朕今日有什么不对吗?”

    他心道处处不对,面上却笑道:“太医不是说皇兄身体不好吗?轻易还是别饮酒了。”

    皇帝点点头,“也好。”将酒杯往小桌子上一摞,又道,“可今日这酒朕已备下了,若是不喝岂不糟蹋?朕记得今日是三弟生辰,不如三弟饮了吧?”

    他笑道:“皇兄忘了臣弟不善饮酒吗?这一杯下去,也就要倒了。”

    皇帝道:“无妨,醉了在宫中歇下便是。”

    南乔渊笑笑,并未接话,反手将酒杯放到一边,看着皇帝问道:“不知这么晚了,皇兄召臣弟进宫所为何事?”

    皇帝看着他道:“朕知道今日是三弟生辰,本是该和阿蓁一起的,朕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一个人在宫中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又苦笑道,“阿蓁至今不愿见朕,朕也无他法。”

    “她见了皇兄怕要心软,再也下不了决心离开。待今日三弟生辰过后,她怕要毫不留恋的离去了。”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她走了也好,免得为难。”

    皇帝唇角一扯,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来,“三弟是怕她为难,还是怕自己为难?”

    南乔渊手指一紧,微笑道:“皇兄说笑话了。臣弟能有什么为难的。”

    “是啊。”皇帝含糊的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喝了杯酒,想了想道,“朕记得父皇在世的时候,最疼爱的便是三弟,凡是有了什么东西,第一个紧着的便是三弟。那时候朕与二弟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你,二弟还跟朕说好生羡慕你。”

    南乔渊眸色微深,不知他提起往事意欲何为,口中却道:“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皇兄还替他做什么?臣弟那时不懂事,对皇兄也多有不敬,皇兄不与臣弟计较,臣弟已感激万分。”

    皇帝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便咳便道:“朕倒是想同你计较,可惜父皇拦着不让。父皇临去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三弟你,还逼着朕立下血誓,终其一生不得伤你性命,并保你一世富足安康,喜乐无忧。”他面上带笑,眼底却是一片森冷,看着南乔渊道,“朕就说父皇偏心。”

    南乔渊低着头不说话。

    皇帝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三弟这一生,可有什么不甘心的事儿?”

    南乔渊不动声色的道:“皇兄所说的不甘心是指什么?譬如?”

    “譬如?”皇帝喃喃的重复了一边,随意笑着一字一句道,“譬如这皇宫,譬如,昔日荣宠后宫的皇贵妃娘娘。”

    南乔渊目中厉色一闪而过,手一紧又一松,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依旧笑道:“母妃命薄,不得苍天厚爱,从而早逝。臣弟再不甘心,总不能向老天讨了命来。至于这皇宫,”他摇头笑道,“臣弟有何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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