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君臣庙算待运筹(上) (第2/3页)
国势力根弱叶少客卿派系多做点考虑了。
说起秦国国内当下的各政治派系,大约可以分成二派数方,一派是所谓的“老秦”,即数百年家嬴氏入秦与当地各民族杂居混血而形成的秦人及其王家宗室、旧贵族势力,这一派人马在秦国经营多年,树大根深,甚至于威胁到历代秦王的权威,有左右秦王废立的能力。
而另一派的成员多为客卿外臣,势力虽比如人众势重又在家门口的老秦们,可是这一派人马得到王室依重,是历代秦王们用来削秦国旧有势力的利器,一时间也能做到权倾朝野,骄横拔扈――就这一点上,秦赵两个兄弟之国的情况倒是颇为相似,那是因为他们不约而动地选择了法家理念,以初具规模并不断完善地官僚体系、制度来治理国家。
当然,比起赵国的贵族、官僚们立场分明地政争来,秦国这两派人马的界线也不是那么泾渭分明。 像前些年里横行一时的“四贵”、穰侯魏冉等他们中间有来自客卿体系的外戚,有生于宫室的王子王束,只是利益把他们这些人集合在了一块儿,而后来又是秦王稷暗中联合一部分看“四贵”等人不顺眼的老秦贵胄与受“四贵”压制而不得势的客卿外臣,这才收回了被自己的母后王弟们强占了去的部分王权。
秦国的两大政治势力相互纠葛,盘根错节,大体下又可以从二派之中分出数个更小的,相互斗争的利益团体――比如势力渐微的“四贵”,当了四、五十年的太子,以至于成为天下笑柄的安国君嬴柱;以王、蒙、李三笔将门世家为核心,既协同作战,又相互争宠邀功,私斗不止的武士集团;还有朝中地当权的众老秦与来自外国的客卿官僚们所组成的两个文官集团。
而这些小派系中,最让范睢这个被后世之人称为秦国的统一大业做出最大贡献的政治家放心不下的就是白起了。
说起白起这一方势力在秦国所处地位置就如同赵括的马服君一派人马在赵国地政治地位相仿-。 都是与各方政治势力不沾边儿的灰色派系。 而白起不是秦国宗室成员,少了那一份瓜葛,所以他的为臣之道做得比他的“老师”赵奢,“师弟”赵括做得很为灰色。
与赵括一个篱笆三个桩,私下里与志同道合者在军队中结成小团体,培植一定的个人势力以维护家族利益不同,白起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武士。 一个纯粹的武将。 他与自己地上司、部属只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不与朝中任何势力交结。 只认定秦王稷一人为真正的主子。
诚然,这种一颗树上吊死,不留半点后路的作法是他白起的个性使然,更是他白起在错综复杂的秦国军政两界的生存之道――这就等同于一向行事高调的赵括,不时故意做些出格地事情,惹来赵国臣功的闲言碎语,乃至污蔑之词一样。 都是为官自保之术。
而范睢所不放心的,也正是白起这种不黑不白,剑走边锋的灰色臣道――因为这一把“剑”的走向是他这个智者所不能预测的……
范睢心中清楚得很,白起这一把剑,在秦王稷地手中是外可攻外国扬国威,内可镇奸邪的大国利器,可是于他这个秦国相邦来说,却上一柄可助他成就奇功。 又可能使他功败垂成的双刃剑。
如今的秦王稷表面上看来可以说是春秋鼎盛,可以日食半羊,夜御一女,可是其实他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民谚有云“人生七十古来稀”,就算是老秦王还有十年的命,那十年之后。 秦国的政局又回如何?
现在的太子安国君嬴柱比起他的英明神武的父王来,可以说是“狗肉上不宴”,才智都平拥得很。 这样地新秦王要想内慑国中诸臣,外服他国众君,显然是要靠着一位挑得起大梁地重臣来辅佐了――可是那个重臣,会不会是他范睢还另有一说。
从前方传来白起大胜的消息时,范睢就已经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地压力――此役虽是出自白起的得意手笔,可是名义上坐阵中军,指挥大军的人物却是为了捞取便宜战功,为将来继承秦王之位后立威于军中的老太子嬴柱。
秦王稷对自家的宝贝儿子的这一番苦心安排范睢是看在眼里。 急在心里――辅佐太子安国君的不是别人。 正是让他不放心的名将白起,这也就是说。 秦王稷心目中最合适的托孤重臣,很可能不是他范睢而是白起。
又正因为白起不与他人结党,这更使得范睢不安起来:“将来的事情不好说,白起这个人本是老秦,在军中威望颇高,可又从来不志那王、蒙、李三家将门来往,更不结交朝中重臣,国中显贵――连太子他都不曾阿谀……
这样的难以琢磨,更不为我掌控的人要是有朝一日成了故命重臣……将来他会怎么对我们这些外来户……实在是……”做为战国中后期最为优秀的政治家之一,范睢不会也不可能把自己、自己朋党的命运交到一个连自己都不放心的人的手中;再说他的野心是继续在秦国支手遮天,完成他一统天下,成为一代名相的夙愿。 而白起,已经成了他在完成夙愿的道路上可以预见得到的阻碍。
“王将军说笑了,我等一心为我王上,为大秦效力,何分彼此,又何必计较这点得失之事。 退一步说,我以贵为相邦,犯不着与如个武夫竖子计较长短了吧!”范睢心头如被猫抓一般,可是面上却还是强撑着吃了蜜一样的微笑。
“是啊,范相贵为应侯,自然守得住节操,把功名利禄的看得轻,那自是半个圣人了,可我们这些俗人却还没有修行到那份上,还是把万户君侯,千金万银的看得重得很!”王稽把自己捎上,也要继续挖苦范睢,非要他在自己与郑安平面前吐了真话才肯放心。
其实自己就是秦国名将之门王家的一份子。 王稽那里还差那百亩一户地食邑封地,更不说一金两银的日常使用,他所以的是光耀王家门楣的战功荣耀,在他的眼里天下可征之地就那么一点,可以立下的武功就那么多,白起多胜一战,他与他的家族就少一份。
“是啊。 我们几个相爷地亲信之人,个个名为将军。 可是一年到头来又有几回统军,几年之中又有哪里出战呢?如果这战功对让那姓白的抢了去,那我们这些人还吃呢?别地不说了,没有点武勋傍身,那些老秦……不,不那些秦国贵胄们那里会把我们这些来自他国的人放在眼里――就算放在眼里,那也是把我们当成外国派到秦国的间谍看……
我。 我不是不想为大秦效力,可……可是心里那个堵啊!”作为范睢的救命恩人,郑安平一声叹息一点泪的对范睢用起了感情攻势,做戏做得一时激动,居然忘记了身边大大咧咧盘腿而坐的王稽说是他口中的“老秦”。
这一个救命恩人,一个知遇恩人,一个讽来一个哭,说白了就是要范睢想法子把白起个换回秦国。 另找他们中间地一人,去摘下上党郡个颗已经是熟透了的鲜美果子――这两个人显然没有作为政治家的范睢的那种高瞻远瞩,可是他们却知道为眼前的利益而“奋斗”一番,甚至不惜拆自己人的台――秦国谓军功而论赏的制度,在他们两人身上可以说是利弊皆现了。
范睢心中本就对白起的存在有所忌惮,现在两个思人又哭又闹地。 不能不给他们一点面子了吧。
计算了私人之事,又想到了私党之利,回过头来范睢又想着反正上党郡已经与韩国本土隔开,前线的将士只等后方送来足够的粮秣就可一战拿下,就算是王稽、郑安平这样的平庸之将也能成事……
想到这些,范睢微微地向两个恩人点了点头,虽然嘴巴上没有说,其实心中已经允了二人,并盘算着让他们两个谁来做主将谁来当副手才能把一碗水端平了,还了他欠二人的那份私情。
正当三人会心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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