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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跌宕 (第3/3页)

她手中的纸上,她见此慌忙用袖子擦眼泪,沈娡见状觉得有些好笑,递过去一方帕子:“这么大的人了,还用袖子吗?”

    赵媛接了帕子,小心翼翼地揩着眼泪,满面通红。

    “我只是太高兴了……第一次这样……”她说罢用帕子用力地擤了擤鼻子:“这帕子我会洗好了还给你的……谢谢……”

    沈娡沉默了一下:“送你了,不用还。”

    赵媛惊呆了,她注视着手中绣着海棠花儿的芬芳手帕,心情激动澎湃不已:这是自己第一次收到同龄人的礼物呢!这样的话……应该算是……算是朋友吧?

    想到这一点,赵媛的脑袋顿时充血起来,几乎要晕倒了。

    沈娡不知道赵媛如此精彩纷呈的面部表情下隐藏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胃部隐隐作痛。没办法,最近吃多了催吐药,实在有些伤身子。可那些食物她是不肯真吃的,因为会损害她的容貌。

    赵媛因长时间遭受冷暴力,就像受过严重伤害的小动物,没有诚意的贸然示好只会使她受到惊吓,适得其反。这也是为什么沈娡要陪着她一起吃午饭的原因,唯有如此,才能更加稳妥地打开她敏感的心防。至于其口味偏好,在第一次看见赵媛在风雪中吃的点心时,沈娡便知道其出身何处,接下来投其所好就不算什么难事了。

    “学到现在,有哪些地方不太明白的么?我虽然也是一知半解,有些地方却也能和你交流探讨一下。”沈娡收拾过桌子,将摊开来,侧过头问赵媛。

    赵媛楞了楞,随即欢喜无限地靠了过去。沈娡身上迷人的芬芳和执笔时的姿态实在是雅致极了,让赵媛暗自感慨,同为女子,为何自己就差那么多呢?真是萤火傍日了。

    轻轻的说笑声从书室内传出,散散落在拐角处苏未雪的耳内。

    原来如此。

    苏未雪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后,脸上窜过种种复杂之色,最终化成一个甜美的微笑。她饱含深意地看了书室的方向一眼,随即转身悄悄离去。

    还剩两天了。

    沈乐见沈娡神色如常,却不知情况到底如何——她一直都是这样稳于泰山的。虽然至今未曾见过她失败,但她毕竟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失败的时候。

    沈襄一无所知,完全沉浸在生辰宴的余庆和帮助姐姐完成任务的欢欣之中。看着她无忧无虑的高兴模样,沈乐不禁有些唏嘘。

    “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

    离去学中还有一会儿,沈乐罕见地在此时来到沈娡房内坐下,与她说知心话。

    “若是有什么地方觉得为难,大可不必自己一个人扛着。你出身郡里,未曾见过许多风波大浪,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是很得那位大人赞赏,无需……”沈乐顿了顿,语调有些自嘲:“虽然嘴上不说,我心里明白,你对我到底有些隔阂。”

    沈娡转脸看着沈乐:“姐姐,这话便是生分了。”

    “不说,老憋着才叫生分呢。”沈乐道:“和你我也不必说些堂皇话,我承认,当初待你,如今待襄儿,我都有些私心在里头。可是这人,哪有完全没有私心的呢?即便是亲如父母,也有为了利益反目成仇的。家中姐妹众多,我真正亲近的实在少之又少,幼时与六妹最为要好,我视她如同母姊妹一般,有什么好的都留着给她,长大后也不过如此。”

    沈娡不知道沈乐和沈薇还有过这样一段毫无猜忌的姐妹时光,便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坐下来地听沈乐说。

    “身为女子,到底有多少真正亲切的,陪伴一生的人呢?父母再亲,一旦你出嫁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夫君再亲,一旦有了其他妻妾,便不再是可以掏心相待之人。儿女……长大了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孝道不过是表面功夫,舔犊之情才是人之本性,河里的水往下流呢。说来说去,人都是孤独一世的,血缘越亲之人越容易疏远,倒不如寻个和自己相似之人聊以慰藉,譬如姐妹至交。”

    “似乎的确如此。”

    “所以啊,我看到你和襄儿那般要好,颇似当年我和六妹情深,不免有些艳羡了。”沈乐说:“方才那些沮丧言语,实际上并不是我所想,而是六妹年少之时的惊人之语。那时候我还堵住她的嘴叫她不要再说呢!如今反而一本正经地复述起来了。她小时候拿这套话哄我把她当嫡亲妹子疼爱,处处照拂,生怕受一点委屈再言及‘你我不相似,也不必相伴’的话……”

    沈乐忽的想到什么,笑了:“那时候的她和襄儿很像呢,尤其是笑的时候的样子。”

    沈娡心想,两人恐怕也只是外表相似罢了,内在可是差得太远。沈襄是个想得不多的孩子,想必也比沈薇小时候要听话懂事得多。

    “合家上下,我也只有与你说这些话了。我向来不觉得人有私心是什么不对的事情,人与人相交,不是看有多少私心,而是看相处久了,有多少真心。”沈乐话锋一转,神情真挚:“我忽的对你说这么一堆话,你可能体谅我用心?”

    沈娡沉默了一会儿:“姐姐说的,我都懂,放心。”

    “如此便好了。”沈乐替沈娡理了理衣襟:“快去学里吧,不知不觉耽误了这么久。”

    “恩,我去了。”沈娡站起身:“姐姐你放心。”

    明日便是杂考了,成败在此一举,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赵媛今日来学中特别早,堂内除了她居然没有其他人,她又检查了一遍包袱里的东西,见完好无损,十分开心,想着中午的会面,赵媛可以说是兴奋得坐立不安了。

    “你最近似乎很高兴呢。”

    一个声音从她面前传来,赵媛抬起脸,只见是班上人缘最好的苏未雪。

    赵媛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呆愣愣地看着苏未雪。对方在笑,以前这人可是从来不正眼瞧她的,如今却温和地对她笑,但那笑意总有点令人不寒而栗。

    苏未雪自顾自地在赵媛旁边的书椅上坐下,语气温和中带着冰冷刺骨的嘲讽。

    “你以为,人家凭什么忽然和你走得这么近?”

    “为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一直困扰着赵媛。如今苏未雪主动提出,她不由得下意识问了一句。

    “你真傻啊。”苏未雪不无怜悯:“当然是为了杂考了,要不然,你以为她那种眼高于顶的人,会屑于和你说话?”

    “杂考……”赵媛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菊堂的暗流起伏没太大关系,一时未能参透其中奥妙。

    “你不知道吗?她因为招人厌,已经两次没能参加杂考了,若是再来一次,恐怕会难以升入竹堂。”苏未雪说:“她得罪人太多了,才会使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今年年底的月考是她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才巴巴地拉拢你,一旦得你帮助升入竹堂,那里头可有她家正儿八经的堂姐呢,还有你什么事?过河拆桥而已。好了,她得道飞升咯,留下可怜的你在菊堂,承担不喜欢她的人的怒火,真是可怜。”

    赵媛脸色顿时苍白了一下,嘴唇嗫嚅着没有说话。

    “我和你没什么交情,纯粹是看不惯她利用你的做派,才给你点拨点拨。”苏未雪笑着站起身:“至于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吧。”

    沈娡来到菊堂时,敏锐地发现赵媛的位置明显有来人的痕迹,但现在却是空的,似乎有点不好的预兆。

    她在书台前坐下沉思着,表情开始有了一点慌乱,不禁深呼吸了几次,强作镇定开始筹备录册等事,这些细节都被有心人看在眼中。

    到了午休时间,沈娡等了很久没见赵媛来,正要撤了桌子去寻她,忽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你来啦?”沈娡刚要展开笑容,看清面前来人后笑容凝固了,有些不自然:“是你啊。”

    苏未雪甜甜笑着说:“赵媛她身体不舒服,去大夫那里躺着了,所以叫我来替她帮手。有什么我需要做的么?”

    沈娡刚要说不用,苏未雪已眼尖发现桌上的美食,惊呼了一声主动坐了下来:“我说她为什么整天乐呵呵地跑腿呢,原来还有犒劳,是你亲手做的吗?看着真是令人食指大动呢。”

    沈娡冷眼看着苏未雪,半天才说:“想吃的话请自便吧,我有事暂不相陪了。”

    “等等。”苏未雪的声音瞬间变了,充满了嘲讽:“你想做什么,去找她吗?”

    “和你无关。”沈娡第一次这样对苏未雪说话,两人之前的和睦假象在此刻被撕裂得干干净净。

    “你还是省省吧。”苏未雪举起筷子,夹了一片松茸放进嘴中:“我已经告诉她了真相,你现在去也是白费心机。”

    沈娡在苏未雪对面坐了下来,声音如冷冰:“一直以来,挑拨堂内人针对我的人就是你么?”

    苏未雪勾起嘴唇一笑,慢慢咀嚼着食物,神态说不出的妩媚挑衅。

    “好一只狐狸,若不是你今日主动上门,我还一时猜不到你头上来。”沈娡说:“怎么,藏了这么久,这个节骨眼上露尾巴?”

    苏未雪懒懒地放下筷子,单手托腮看着沈娡:“不是露尾巴,是没必要装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每天笑着同你说话,真是酷刑啊。”

    沈娡眯起眼睛:“常之霖?太子?还是什么?”

    苏未雪噗嗤一笑:“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尽沉迷于这种风花雪月的争风吃醋中么?我不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和你勾搭上谁没有关系。”

    沈娡罔若未闻:“既然不是这二人,难道是之前哪位陷害我不成反失手之人的姐妹好友?”

    苏未雪静了一静,撇撇嘴:“我可没有那么笨的好友。你也不用猜了,我就直说吧,我看你很不舒服,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喜欢,和别人没有关系。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原因,讨厌一个人亦是。”

    沈娡说:“你这样,叫我很难办呢。”

    “这有什么,有本事你就来报复我吧。”苏未雪笑:“可惜你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赵媛是你最后一根稻草,可惜这根稻草太脆弱,风一吹就折了,枉费你如此贤惠地讨好,不过是一场空。来年我就要升入竹堂了,鞭长莫及的滋味,恐怕你到时候最能体会。”

    沈娡冷笑:“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她不会帮我?”

    “你知道她多少事?”苏未雪仰起脸蔑视着沈娡:“你知道她过去是因为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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