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3章 浊则善淤,激则善回  万历明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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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253章 浊则善淤,激则善回 (第2/3页)

一声:“不错。”

    李民庆懒得理会常三省的暗示,一个劲追问道:“皇帝什么时候走?”

    常三省回过头,有些不满地看向李民庆:“不是将要,是已然,就在方才,我亲自送走的。”

    “连带南巡先行官、行在翰林院、五军都督府大元帅近卫军,全都上船了!”

    李民庆瞪着眼睛听着。

    直到把说听完,他终于忍不住张大嘴巴,仰天干笑几声。

    李民庆回过神来,当即将身上破烂的官服扯下,一把扔在地上!

    “翠儿!将本官最好的绸缎拿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民庆就连呼吸,都是咧嘴挑眉的模样:“皇帝怎么走得这般仓促,也不说让大小衙署恭送一番。”

    迎肯定百般不愿,但真要让他恭送,那保管是诚心诚意的磕头跪送。

    常三省侧躺在太师椅上,等着李民庆更衣,口中解释道:“说是副都御使陈吾德昨日谏诤皇帝,劝皇帝不要在地方州府停驻过久,皇帝便听从了。”

    “不过,多半是皇帝给自己脸上贴金。”

    “据山上的和尚们传,皇贵妃李氏想借着云龙山放鹤亭的宝地,给自己起个号,皇帝听后,却不知怎的坚决不许,二人便吵了起来,不可开交。”

    “皇帝不胜其烦,决定找李春芳说和,其实就是想告刁状,这才起驾南下,直奔扬州。”

    李民庆听得呵呵直乐。

    看来坊间盛传后宫不宁,未必是空穴来风。

    片刻后,李民庆也从八卦中回过味来,不无后怕地感慨道:“这几日如履薄冰,生怕出了什么纰漏,好歹是过去了。”

    常三省感同身受地叹了一口气,旋即又有些可惜地说道:“皇帝早两日走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张弛那厮跑了。”

    李民庆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皱起眉头。

    当初对张詹下手瞻前顾后,没有把事情做彻底,反而留下这么个祸害,到处散布张詹当初被拦下来的弹章。

    幸亏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嗡鸣,也幸亏萧九成没有昏了头,还知道跟自己通气,尤其幸亏,徐州上到知府、都水司、兵备道、户部分司、御史,下到县衙、乡绅、士林,都在同一张网里。

    否则还真要被张弛这厮捅出大篓子。

    想到这里,李民庆脸色发狠:“不如派人去他河南老家一趟!”

    跑得了和尚可跑不了庙。

    说着,李民庆手上做出竖掌斜拉的姿势。

    常三省摇了摇头,按住了李民庆的手掌:“咱们的手还伸不到河南。”

    “再者说,皇帝行在虽然走了,却还有一批先行官在后面,兵备道这几日便要应付视阅防务先行官李如松,在人眼皮子底下,也腾不开手。”

    “宜动不宜静,咱们先派人找着,届时再秋后算账!”

    李民庆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如此了。”

    说完这句,两人一时无言。

    今天到底是个好光景,李民庆很快将多余的思绪甩出了脑海,恢复轻松惬意:“不说这些了。”

    “今儿个就别回去当班了,常兄,咱唤上吴知州,一道梨园听曲儿去。”

    兵备道副使常三省、徐州知州吴之鹏、都水司郎中李民庆,都是听曲的常客——甚至这座梨园幕后,就是三人出资建的。

    除了利益之外,爱好同样投得来。

    对于听曲的提议,常三省自无不可,当即便命下属去给知州吴之鹏传信,梨园汇合。

    李民庆匆匆穿戴好,急不可耐拉住常三省,就要直奔阔别数日的梨园:“说来,我前上月刚寻了个宝贝,排演月余了,稍后请二位兄长一同评鉴。”

    常三省跟在狐朋狗友身后,很给面子地猜测道:“宝贝?莫不是汪巡抚的新作《远山戏》?听说班里刚排出来。”

    李民庆一改前几日的寒酸,一身华服,手里拎着鹦鹉,大摇大摆便出了府。

    一行人走在街上,贱民们识趣为李老爷让开一条道。

    “不是这个,入秋前我淘了个优伶,跟……”

    李民庆体会着熟悉的自在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向常三省炫耀道:“跟建文皇帝的画像,有六分神似!那眉眼,那神态……还是姓雎!”

    常三省颇为无语地看向李民庆。

    他还以为是美人,原来就这,也不懂这有什么好宝贝的,随口敷衍道:“姓雎怎么了?”

    李民庆沉浸在自己的乐趣里,笑道:“常兄不曾去过东南,有所不知,两广籍贯,雎朱不分。”

    “戏班已经给他排好戏路了,提他做副主角,今日就唱曹髦的戏。”

    常三省冬天摇着纸扇,一派风雅儒士:“也好,日前为兄机缘巧合,购入了王野云的《龙舟图》,还要请贤弟掌眼。”

    “《龙舟图》!?价值不菲吧?”

    “谈钱俗气,二千三百两罢了,主要是画中上千人,竟无一人面目相同,单论技法,还要在钱穀的《万历论道图》之上!”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是戏曲字画,就是珠宝黄金,尽显“三年清知府”的枯燥官场人生。

    也就这说着话的功夫,街对面迎来一辆四抬大轿。

    两人看轿识人,笑着上前,拱手问候:“吴州牧好大的排场,当差时间乘轿,也不怕被御史风闻了去。”

    不同于神话编排的三十二抬大轿。

    士绅军民平日出行,四抬就已经是大排场了,上班时间乘坐,尤其引人注目。

    二人走进,只见轿中探出一人,果是徐州知州吴之鹏。

    然而,吴之鹏脸色却不大好看,仓促招了招手,示意两人上轿交谈。

    常三省与李民庆对视一眼,不明就里,不过还是上了吴之鹏的轿。

    一到车厢内,吴之鹏便迫不及待开口:“二位,梨园去不得了,潘总理让咱们上云龙山开会议事。”

    两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愣了片刻。

    开会议事?

    常三省疑惑不解,问出一串问题:“潘总理?召集咱们?议什么事?”

    潘季驯当然可以横跨水司、兵备道、州衙、漕运等各个衙门召集议事。

    毕竟总理河漕兼提督军务,本身就是军政一把抓,只要在两河边上,名义上都是河漕总理的下属——哪怕知县、知州这类地方主官,也因兼着湖长、河长职司的缘故,受河漕总理辖制。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与潘季驯这些年的习性不太相符。

    万历二年,潘季驯上《两河经略疏》,除治河六事外,还有事关吏治之河工八事。

    时任管闸主事的常三省,见机最快,立刻串联了徐、淮、泗等州乡官,联名上疏弹劾潘季驯排除异己,任人唯亲。

    工部部议时,或许是朱衡与潘季驯不合的缘故,便只采了治河六事上廷议。

    万历三年,潘季驯又交章论劾徐州道副使林绍,治河无状。

    林绍反应更快,立刻散布浮言,说潘季驯贪腐、无能、狂悖,若非张居正拉偏架,潘季驯当时就该被削职了。

    为此,朱衡甚至亲自来信,言称河工吏治交予河道都御史操心,让潘季驯安心工程,免误治水大事。

    自那以后,潘季驯便一心扑进工程,不再理会河工吏治之事。

    今日怎么一反常态,拿出主官派头,召集议事了?

    吴之鹏瞥了两人一眼,就知道两人压根没回过衙门。

    他掀起车帘朝外看了看,见已经进了安静的巷子,才缓缓开口:“名义上是说皇帝有教诲留下,潘总理要代陛下对咱们耳提面命。”

    听到这话,李民庆当即嗤笑一声:“听说潘季驯、胡执礼一干人,前几天被皇帝叫过去,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现在怕是想在咱们身上找回面子。”

    这就不奇怪了,常三省附和地点了点头。

    他上下打量着吴之鹏,愈发疑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贤弟如何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难道还不许潘总理偶尔耍耍官威了?

    漕运又不是盐政,潘季驯又不是海瑞,有什么怕的?

    吴之鹏欲言又止。

    他犹豫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出心中隐忧:“总感觉哪里不对,皇帝虎头蛇尾的视察奇怪,潘总理这番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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