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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三百八十三章 红妆素槨 (第2/3页)

顿时心下悚然,蹙眉道:“大老爷要算计嫁妆银子?”

    邢夫人鄙夷道:“说是那劳什子蕺菜须得大量囤积,前两日还问我存了多少体己呢,我看八成是银钱又不凑手了。”顿了顿,又道:“罢了,这事儿你不好出头,回头儿我与迎春提一嘴,总要知会老太太一声儿,免得遭了算计。”

    陈斯远颔首应下,邢夫人眼看时辰不早,这才起身别过,领着丫鬟回了东跨院。

    陈斯远无心研读,干脆起身往院儿中游逛。出了房便见香菱、晴雯两个并排坐在墙角下,院儿外的梨树枝繁叶茂,投下的树荫刚好将二人遮掩了。

    晴雯挽了袖子,裙裾撩起,便露出白生生的小腿与臂膀;香菱手托香腮犯了瞌睡,领口裂开,正露出内中丘壑萤柔。

    陈斯远正觉有趣,便有五儿从西厢房里行出来见礼。陈斯远扭头观量,却见五儿气色极好,面上不见半点汗珠,不禁心下惊奇。

    待问出口,五儿就笑道:“我身子单弱,如今觉着正好,反倒不觉闷热。”

    陈斯远笑着打趣道:“不想身子单弱反倒有些好处。”

    话音刚落,便有芸香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入内随手一抹额头汗珠,凑到陈斯远跟前便嚷道:“大爷大爷,甄家来了两个女人,也不知送了什么物件儿来,这会子二奶奶正答对着呢。”

    甄家又来人了?且出面儿答对的是凤姐儿……或许是因着老太妃故去,甄家也觉情形不对,这才加紧了与贾家互典之事?

    陈斯远还在思量着,芸香又道:“还有啊,宝二爷回来了。我眼瞅着太太往仪门处去迎了!”

    “嗯?”这是王子腾出面儿,将宝玉从北静王府接回来了?

    陈斯远心下纳罕的紧,随手丢给芸香一枚银稞子,叫过五儿匆匆换过衣裳,他便往前头去瞧。

    当下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出了大观园,上夹道绕过梦坡斋,过了一重穿堂,陈斯远这才停在另一重穿堂里。他方才站定,遥遥便听得喧嚷声打绮霰斋而来。

    俄尔,便见丫鬟、婆子簇着王夫人与宝玉往荣庆堂而去。那王夫人泪眼婆娑,扯了宝玉的手儿‘儿啊’‘心肝’叫个不停,宝玉却笑吟吟安抚道:“不过是去王府做客一些时日,母亲何必抹泪?”

    王夫人欲言又止,道:“总计是吃了苦了。”

    谁知宝玉却笑道:“我既为座上宾,又哪里会吃亏?母亲不知,王爷此番还将琪官邀了来。错非国丧之际不好宴饮,还不知如何快活呢!”

    王夫人顿时面上一怔,审视宝玉半晌,到底没说什么,叹息一声儿只道:“罢了,还是先去见过老太太吧。你祖母这几日见天念叨你。”

    眼见一众人等乌泱泱进了垂花门,陈斯远这才抹着额头汗水往回走。心下想起王夫人神情,立时玩味不已。

    只怕王夫人那会子是想起了当日的秦钟吧?秦钟、蒋玉菡也就罢了,如今又来了个北静王,只怕王夫人再傻也知道宝玉这个龙阳之好不大对头了吧?

    撇撇嘴,陈斯远安步当车过了穿堂,自夹道一径进了大观园。谁知才过沁芳亭,便见雪雁、藕官扯了手儿说笑而来,手里还提了一匣子点心。

    瞥见陈斯远,两婢紧忙上前厮见,待陈斯远问二人往何处去,雪雁就眯着一双笑眼道:“蟠大奶奶送了半车西瓜来,宝姑娘一早儿冰镇了,方才邀姑娘们去吃用。这会子听说宝二爷回府了,大家伙便要去荣庆堂热闹热闹呢。”

    那藕官方才还与雪雁有说有笑,这会子见了陈斯远却是拘谨得紧,只垂了螓首不言语。

    陈斯远便与雪雁点点头,道:“也好,回头儿让你们姑娘少贪凉,免得又坏了胃口。”

    雪雁笑吟吟答了声儿‘知道啦’,这才敛衽一福,又扯了藕官别过陈斯远,往潇湘馆而去。

    陈斯远回首观量一眼,心下对那藕官纳罕的紧。忽而回想起小丫鬟芸香曾说过,那藕官自打菂官故去后便郁郁寡欢,几次说过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为菂官守一辈子……

    啧,无怪对自己避如蛇蝎,敢情是百合花心有所属。

    陈斯远不再驻足,拔脚往清堂茅舍回转。谁知甬道才转过省亲别墅,遥遥便见凹晶溪馆里一抹红影,正胡乱地将鱼食丢进水池里,引得内中锦鲤疯抢。

    是小惜春!

    因夏日炎炎,姑娘家在自个儿院儿中都穿着清凉,陈斯远倒是不好再四下探访,是以陈斯远也好些时日没见惜春了。

    他既已猜到惜春出身,哪里还不知小姑娘这会子正郁郁寡欢?略略犹豫,快行几步扭身就上了沁芳闸桥,恰此时惜春瞧了过来,陈斯远便遥遥冲着惜春摆了摆手。

    小惜春绷着小脸儿,缓了会子好似才醒过神儿来,这才踮脚朝着陈斯远也招了招手。

    陈斯远绕过水池,不一刻到得凹晶溪馆里,便见惜春敛衽一福,低低地唤了声儿‘远大哥’。

    陈斯远负手笑道:“好几日不见四妹妹了,怎地,四妹妹也在苦夏?”

    惜春含混道:“酷暑难耐,连宝琴都没了精神头,每日家多是躲在房中乘凉,实在无趣的紧。”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真个儿让人艳羡,我倒是想闭门不出,奈何总有杂事要处置。”

    说话间已与惜春并肩而立,探手抓了惜春托着的碗中鱼食,随手抛洒,便有二尺来长的大号锦鲤翻腾着挤走旁的鱼儿,大口吞食鱼食。

    “好大一条锦鲤!”

    二人异口同声,赞叹罢了又纷纷沉寂下来。惜春叹息一声儿,因素来与陈斯远亲近,当下也不遮掩,瘪嘴道:“远大哥……大抵是猜到了吧?”

    “嗯。”陈斯远不好跟小姑娘装傻。

    惜春深吸一口气蹙眉道:“怎么尽是些烦心事儿呢?总在眼前晃悠,苍蝇也似的惹人厌!”

    陈斯远不知如何劝说,只得灌鸡汤,道:“人选不了自个儿的出身,却能选怎么个活法儿。”顿了顿,他温声劝慰道:“四妹妹如今自是烦恼得紧,可若依着我……这眼光不若放长远些。待过上十年、二十年的,有些事儿总会淡去,回首观量,不过是过眼云烟。

    四妹妹品格清贵,便是那些奴才腹诽几句,也攀诬不上。若真有那不开眼的胡言乱语,四妹妹只管与我说,我替四妹妹出口恶气。”

    都道四姑娘惜春性子冷,自小别府寄居,名义上的父亲、兄长全然不管,实则东西二府人尽皆知惜春乃是孽生的!若无陈斯远与之亲近、照拂,只怕连个说体己话儿的人都没有。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莫怪惜春性子清冷,换了旁的人,只怕早就生生被吐沫星子给淹死了。

    惜春鼻头一酸,不禁啜泣有声儿,却强忍着没让泪珠子掉下来。扭头泪眼婆娑地瞧了陈斯远一眼,又低头瓮声瓮气应了,心下这才稍稍熨帖。

    又开解了惜春半晌,陈斯远情知惜春心结难解,再是劝说也无用,想必只有离了贾家,惜春才会撂下此事吧?

    因是几句契阔之后,他便转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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