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经济大省”和慢三  我的时代1979!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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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二十九章 “经济大省”和慢三 (第1/3页)

    11月初。

    暮色刚漫过复旦大学邯郸路校区的梧桐树梢。

    淞庄宿舍的木窗便透出几缕黄晕的灯光。

    靠窗的书桌前,胡芝正把一台墨绿外壳的“红灯牌”半导体往窗台上挪,金属天线拉得笔直。

    每晚七点半,他总要调准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频率,和许成军几人一起听晚间新闻。

    这是这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

    “快调快调!七点半要到了!”

    隔壁203的李存山抱着个缺腿的木凳冲进来,凳面上还沾着下午修自行车蹭的机油,“我跟 302的哥们说好了,今晚来听大庆油田的消息,他们厂上个月就缺原油,等着补给呢!”

    话音刚落,走廊里就传来“噔噔”的脚步声。

    301的几个男生挤在门口,有人手里攥着半袋五香豆,有人胳膊夹着笔记本:“胡芝,能开大点声不?我们宿舍也想听!”

    “没问题!”

    许成军带着整个201宿舍也成了这栋楼的“明星”宿舍。

    胡芝笑着拧动旋钮,“滋滋”的电流声像群小虫子似的渐弱。

    随后播音员浑厚的声音就飘了出来,裹着点电波特有的震颤:“下面播报来自黑省的经济快讯:大庆油田今年前十个月原油产量突破 4200万吨,持续保持年产 5000万吨的稳产水平,井下作业队创新分层注水工艺,单井日产量提高 12%……”

    “嚯!4200万吨!”

    坐在床沿的周海波猛地探过身子,军绿色的挎包从腿上滑下来都没察觉,“咱上海机床厂上个月停产两天,不就是等大庆的油?我表哥在厂里当技术员,说仓库里的储油罐都见底了!”

    下铺的林一民正用搪瓷杯泡麦乳精,奶粉在热水里搅出一圈圈白晕,香味飘得满宿舍都是。

    他点头时杯沿沾了点奶渍,随手用袖口蹭了蹭:“上周系里听工业报告,老师说黑省的煤炭、原油,一半都要支援华东!

    咱物理系实验室的发电机,上个月就是靠大庆运过来的油才开起来的,不然实验都做不了。”

    胡芝伸手把音量再调大些,广播里的声音裹着暖意,又飘向农业新闻:“黑龙江友谊农场五分场二队,今年靠引进的大型联合收割机,21名职工耕种1.1万亩麦田,亩产比去年提高80斤,成为全国农业机械化示范单位……”

    蹲在地上擦球鞋的程永欣直起身,笑着说:“我老家在浙江农村,要是也能有这样的机器,秋收就不用熬通宵了。”

    许成军咧着嘴笑了。

    林一民:“成军,你在那怪笑啥呢?”

    许成军:“我在想有没有一天,黑省的经济会成为全国倒数,而程永新所在的浙江农村经济高度发达,轻工业高度满足生产生活需求。”

    周海波头也不抬的说:“咋可能,东北三省现在是全国经济的老大哥!今年黑省经济可是领跑全国的!”

    许成军:“是嘛?”

    官方数据显示,1979年全年,我国GDP仅为4101亿元。

    而当时绝大多数中国人也不知道GDP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那一年全国排名第一的省是黑省,GDP为187.2亿。

    如今东三省和SX省的经济基本是全国倒数。

    “那可不是!”

    “现在很多人毕业分配都想着去东三省呢,尤其是辽省。”

    “继海,你们家不就鸡西的么?”

    “是啊,俺们那嘎达现在可老冷了。”

    ——

    1979年的秋老虎还没褪尽,中国大地已经裹着一股“不一样的风”往前跑。

    这风里有颜料的味道,有裤脚扫过地面的声响,还有纸页上刚印好的诗句。

    而这两个月,恰恰是许成军最“赶日子”的时间,他的笔,他的名字,正跟着这股风,扎进了时代里。

    10月初的首都,中国美术馆的红墙外头突然热闹起来。

    23个没什么“官方头衔”的业余画家,把画摊在地上、靠在墙上,没有宏大的主题,只有普通人的眉眼、街头的烟火气,用抽象的线条、撞色的色块,直接撞向了过去几十年“写实主义说了算”的规矩。

    有人皱着眉说“这叫什么画?”。

    也有人蹲在画前看半天,觉得“这才是咱们的日子”、

    后来人们才认出来,这就是中国前卫艺术的“第一声亮相”,是憋了太久的审美,终于敢在阳光下喘气。

    同一时间,全国的年轻人都在偷偷“折腾”裤子。

    把裤脚放宽,把臀部收紧,一条“喇叭裤”穿在身上,走路时裤脚能扫起细碎的风,比中山装、军便服扎眼十倍。

    校门口的老师举着剪刀,说这是“资产阶级的尾巴”,要剪。

    可年轻人偏要把裤脚甩得更开,再配上一副大框蛤蟆镜。

    镜片上的商标故意不撕,那是“舶来品”的记号,是藏了十几年的“个性”,终于敢亮出来的小骄傲。

    辽宁普兰店的土路上,李世臣家的门脸也挂起了新鲜招牌:“烫发”。

    2块钱一次,差不多是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可周边的姑娘媳妇还是排着队,等着把直溜溜的头发烫成卷儿。

    国营理发店里千篇一律的“齐耳短发”,突然就没了吸引力。

    农村的风,也开始往“好看”的方向吹了。

    这些热闹里,许成军的忙,藏在稿纸和油墨里。

    10月中旬,《诗刊》的新刊一出来,读者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句子。

    北岛写“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像一拳砸在心上。

    舒婷写“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柔里带劲。

    翻到后面,许成军的《致旧时光里的你》和《明写春诗》也在那儿。

    没有口号,只有对日子的疼惜、对过往的琢磨,藏在隐晦的象征里,读得人心里发暖。

    月底,《星星》诗刊又推了一把:公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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