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集:为子则强谋深远 (第2/3页)
这是田契和房契,六娘让我交给您,拜托您帮忙打理。”
花旺接过田契和房契,手有些发抖,他翻看着,眼眶有些发红:“记得,怎么不记得?当年还是我帮着打理的……六娘她……她怎么想起这个了?”
“大叔,实不相瞒,六娘在西门府的日子,不好过。”绣春叹了口气,声音更低了,“最近府里有些流言,说哥儿的命格不好,克父,大娘子还想把哥儿抱走抚养,官人对六娘也不如以前亲近了。六娘怕将来有变故,想留条后路,所以才让我来找您,把这些产业托付给您。”
花旺听了,皱起眉头:“这些人,怎么能这么欺负六娘和哥儿!六娘是个好姑娘,哥儿也是花家的……”他说到一半,又停住了,知道现在说这些没用。
“大叔,六娘说了,这些产业的收益,不用送回府里,您找个稳妥的地方存起来,另外立个账册,记清楚收支。”绣春继续说,“六娘还说,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您的家人,免得惹来麻烦。她还让我给您带了五十两银票,您拿着,要是家里有需要,就用,不够再跟我说。”
花旺连忙把银票推回去:“姑娘,这银票我不能要!六娘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要她的钱?这些产业,我一定好好打理,等将来六娘需要了,我再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绣春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那好吧,大叔,我会把您的意思告诉六娘。您一定要小心,别让人知道这些产业是六娘的,要是有人问起,您就说是您自己赎身时买的。”
“我晓得,姑娘放心。”花旺点点头,把田契和房契小心地放进怀里,“我明天就去看看那几亩田和铺面,现在是冬天,田地里没什么事,铺面现在租给了一个卖杂货的,我去跟他说一声,以后租金直接交给我。”
“那就麻烦大叔了。”绣春站起身,“我得早点回去,免得六娘担心。要是有什么事,您可以托人给我带信,就说找西门府的绣春,我会想办法收到的。”
花旺送她到门口,又叮嘱道:“姑娘路上小心,告诉六娘,有我在,这些产业一定没问题,让她放心。要是她在府里受了委屈,就跟我说,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帮她!”
绣春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她心里松了口气——这件事办得很顺利,花旺果然可靠。她加快脚步,希望能早点回到府里,把好消息告诉李瓶儿。
与此同时,李瓶儿在府里也没闲着。她知道,光有后路还不够,还得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危机。她让人去厨房炖了一锅鸡汤,又拿了些点心,亲自送到吴月娘的正房——她知道吴月娘对她有敌意,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她得先稳住吴月娘,至少让她暂时别再打哥儿的主意。
吴月娘正在跟小玉一起整理账本,见李瓶儿来了,放下账本,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六妹妹怎么来了?还亲自送东西,太客气了。”
“大娘子,前几日的事,是妾身不懂事,让您生气了。”李瓶儿放下鸡汤和点心,微微躬身,语气带着歉意,“这几日妾身想了很多,知道大娘子是为了哥儿好,是妾身太固执了。这锅鸡汤,是妾身让厨房炖的,给您补补身子,您别嫌弃。”
吴月娘没想到李瓶儿会主动来道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妹妹说哪里话,前几日是我性子急了,说话重了些,妹妹别往心里去。哥儿是咱们西门府的宝贝,咱们都是为了哥儿好。”
“是,大娘子说得是。”李瓶儿点点头,又说了些闲话,才起身告辞。
走出正房,李瓶儿松了口气——至少暂时稳住了吴月娘,接下来,她得想办法应对潘金莲和那些流言。她知道,潘金莲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有别的手段,她得做好准备。
(三) 以退为进巧试探——书房里的泣诉与权衡
又过了两日,李瓶儿听说西门庆在前厅书房处理生意上的事,心情似乎还不错——来保从南方回来,带来了一批绸缎,质量很好,能卖个好价钱。李瓶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得去跟西门庆表表心意,也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件月白色的绸衫,外面套着件粉色的夹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插了一支银簪,看起来素净又温婉。她抱着官哥儿,用一条厚厚的棉被裹着,又让如意跟着,一起往前厅走去。
路过前院时,她看到几个仆役正在搬绸缎,堆在院子里,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仆役们见了她,都恭敬地问好:“六娘好。”
李瓶儿点点头,没停下脚步。她能感觉到,仆役们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也带着几分好奇——府里的流言,他们肯定都听说了。
走到书房门口,小厮玳安正在门口守着。见李瓶儿来了,玳安连忙上前:“六娘,您来找官人?”
“是啊,玳安,官人在里面吗?”李瓶儿轻声问。
“在呢,官人正在看账本。”玳安说着,就要去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好。”李瓶儿拦住他,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里,西门庆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账本,正在翻看。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到是李瓶儿,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哥儿也抱来了,外面冷,仔细着凉。”
李瓶儿走进来,把官哥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用棉被裹好,然后走到书桌前,盈盈下拜:“官人,妾身今日来,有几句话想跟您说,不吐不快。”
西门庆放下账本,皱了皱眉:“有什么话,起来说,别跪着。”
李瓶儿站起身,眼圈却先红了,声音哽咽着:“官人,近日府里的流言蜚语,妾身……妾身都听说了。说哥儿的命格不好,克父,会影响您的运势……妾身刚听说的时候,心里像被刀子割一样,恨不能以死明志,证明哥儿是无辜的!”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衣襟上。
西门庆看着她,心里有些复杂——他知道那些流言,也确实怀疑过,可看到李瓶儿这副模样,又有些愧疚。他叹了口气:“那些都是下人们瞎传的,别往心里去。”
“官人,妾身怎么能不往心里去?”李瓶儿的声音更哽咽了,“您是咱们西门府的顶梁柱,您的安危和运势,关系到阖府上下的生计。妾身就算受再多委屈,也不能连累您啊!”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抬起泪眼,看着西门庆,声音颤抖着:“官人,妾身思来想去,痛下决心。若是……若是您觉得哥儿留在府里,真的对您不利,妾身情愿……情愿带着哥儿,暂时搬去城外的别庄,或者找个清净的庵堂住下,远离您,只求能化解这无妄之灾,保您平安顺遂。等哥儿长大了,流言平息了,妾身再带着哥儿回来,或者……或者妾身就带着哥儿在外面过,不回来打扰您也行……”
这番话,她说得悲切万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一边说,一边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发抖,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她这是以退为进——把自己和孩儿放在最委屈的位置,把选择的难题抛给西门庆,逼他表态。
西门庆听了,猛地一震。他看着李瓶儿那哀戚欲绝的模样,再看看椅子上熟睡的官哥儿——小小的一团,裹在棉被里,连脸都看不见,却让他心里一阵发酸。他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这个儿子,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离开?再说,要是真把孩儿送走,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说他西门庆怕儿子克自己,把亲生儿子赶走?他的颜面何在?
他霍然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烦躁地说:“胡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儿去外面,怎么生活?别庄里只有几个老仆,庵堂里清苦,哥儿那么小,怎么能受那种罪?我西门庆的儿子,岂能流落在外?”
他停下脚步,看着李瓶儿,语气严厉:“那些混账话,以后不许再提!我自有主张,不用你瞎操心!你只要好好照顾哥儿,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
虽然西门庆的语气很严厉,可李瓶儿知道,他这是拒绝了她的提议,也是在表明态度——暂时不会让她和哥儿离开。她心里松了口气,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官人,您真好……妾身还以为……还以为您也信了那些流言,不想要我们母子了……”
“行了,别哭了。”西门庆有些不耐烦,却还是递了一块帕子给她,“哥儿还在这儿呢,别吓着他。快把眼泪擦了,带着哥儿回房去吧,外面冷,别冻着他。”
李瓶儿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是,妾身听官人的。那妾身就不打扰官人处理公务了,妾身先回去了。”
她抱起官哥儿,又给西门庆行了一礼,才转身走出书房。走出书房门,她回头看了一眼,见西门庆又坐回书桌前,却没有看账本,而是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她知道,西门庆心里的疑虑还没消,这次试探,只是暂时稳住了他,以后的路,还很长。
回到芙蓉院,如意见她眼睛红红的,连忙问:“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官人说您了?”
李瓶儿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官人很好,还劝我别信那些流言。咱们哥儿,暂时安全了。”
她抱着官哥儿,坐在炕上,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她得想办法让西门庆彻底打消疑虑,或者至少让他不再被潘金莲和吴月娘影响。她想起薛姑子答应的法事,或许,这是个机会。她决定,明天就去庵里找薛姑子,催她尽快把法事办了,也好让西门庆安心。
(四) 毒计终行“高僧”至——官道上的偶遇与蛊惑
潘金莲很快就听说了李瓶儿去书房“哭诉”的事。她正在院子里修剪梅花,听春梅说完,冷笑一声,把剪刀扔在桌上:“哼,这李瓶儿,倒是越来越会装可怜了!以为这样就能让官人彻底信她?真是天真!”
春梅站在一旁,小声说:“娘,听玳安说,官人这次没说六娘,还让她带着哥儿回房了,好像……好像信了六娘的话。”
“信?官人那不是信,是心软!”潘金莲撇撇嘴,眼神里满是不屑,“官人是什么人?最看重的是自己的运势和面子。李瓶儿那番话,正好戳中了官人的软肋——他舍不得儿子,也丢不起那个脸。可他心里的疑虑,一点都没少!”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眉头皱了起来:“不能再等了。李瓶儿现在学会以退为进,要是再让她这么折腾下去,说不定真能让官人彻底放下疑虑。咱们得趁热打铁,把那‘克父’的钉子,彻底钉在官人心里!”
她转身,对春梅说:“你现在就去王婆子那里,告诉她,时机到了,让慧明和尚按计划行事。明日官人要去城外的药材铺验货,会路过法华庵,让慧明和尚在路边等着,装作偶遇,然后按咱们之前商量好的,把那些话跟官人说清楚,一定要让官人信以为真!”
“是,奴婢这就去。”春梅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潘金莲看着春梅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李瓶儿,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装可怜!等官人彻底信了哥儿克他,你和你那宝贝儿子,就等着被赶出西门府吧!
次日清晨,西门庆果然按照计划,带着来保和几个仆役,坐着马车,去城外的药材铺验货。那药材铺是西门庆去年开的,主要卖当归、党参、黄芪等滋补药材,冬天是旺季,最近从南方运来了一批新药材,西门庆特意去验货。
马车是乌木做的,车身宽敞,里面铺着厚厚的锦垫,很是舒适。西门庆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一本药材名录,却没怎么看,心里还在想着李瓶儿昨日的哭诉和那些流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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