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背负 (第2/3页)
的、同样荒芜冷寂的后山崖坪方向。她仿佛穿透了重重暮霭,看见那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的身影在暮色四合中挥动长剑,每一次剑锋凌厉地划过冰冷的空气,都带起一道刺骨的寒光,剑尖撕裂气流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是否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对那些迫使父亲被永久囚禁在无尽深渊之下的仇人的滔天恨意,又或是带着对早已烟消云散、魂归天外的母亲的锥心刻骨的思念?那沉默寡言的外表之下,该是何等焚心蚀骨、日夜不休的痛苦,如同无底深渊般吞噬着他的灵魂?
她猛地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再次深陷掌心,渗出血腥的刺痛,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一股混杂着强烈震撼、深重愧疚、以及难以名状的敬畏之情,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让她浑身不由自主地剧烈一颤,如坠冰窟,骨髓都冻得阵阵发麻。这破败不堪的栖霞剑观,原来每一寸土地,每一缕穿堂而过的风,都浸透了如此沉重粘稠的血泪与悲怆,残垣断壁间仿佛无声地回荡着先辈们绝望而不甘的呐喊,在风中化作无数破碎的叹息。而她,一个懵懂无知、后知后觉的后进弟子,竟在无知无觉中,安稳地栖息在这片由先辈血肉和神魂筑起的、摇摇欲坠的废墟之上,享受着虚假脆弱的宁静,却浑然不觉脚下每一寸土地都埋藏着多少血泪交织的往事,每一块斑驳的青石板都似在无声地低语着往昔的荣光与殇痛。
“师尊,”司马南的声音响起,虽带着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坚定,却仍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字句从齿间挤出时微微发涩,“弟子定当竭尽所能,勤勉修炼,誓要重振宗门昔日荣光!”
古墨垣尚未开口,只是微微颔首,眼神深邃如无星无月的暗夜,冥天却已轻描淡写地伸出手,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动作随意得仿佛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行啦,你别拖后腿就成,我可不愿次次替你挡刀。”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难以捉摸的笑意,然而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却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师兄!”司马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恼这家伙总是不分场合、随心所欲地拆台。师尊还在跟前呢,就这般不留情面地戳穿她的稚嫩与无力,那戏谑轻佻的语调像细针般精准地刺入她的自尊。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点翻腾的恼意,目光重新投向古墨垣,只见师尊那双深潭般的眼眸中,极其细微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仿佛沉静如镜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荡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暮色中的古寺钟鼓,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南儿,你有此心,为师便知足了。但重振宗门,非一日之功,更非一人之力。”话音未落,殿外风声骤然加剧,呜咽着卷起漫天尘埃,如游魂般在昏暗中盘旋飞舞,掠过那些剥落殆尽的漆柱,发出呜咽般的嘶鸣,仿佛在回应着这沉甸甸的誓言,风中裹挟的枯叶猛烈地拍打着腐朽的窗棂,发出噼噼啪啪的细碎碎响。
冥天却似浑然不觉这骤然降临的肃穆氛围,他懒洋洋地倚靠在斑驳脱落的门框旁,指尖随意弹开一缕飘落的蛛丝,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戏谑道:“师尊说得对,你先把剑练稳了再说吧。别像上次那样,砍根树妖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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