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博弈 (第3/3页)
射出的微弱红光,睡不着。
没有金栈逼她,她快把自己逼疯了。
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
江航从录音里,究竟听到多少?
他的手机放在二楼,收录有限,但看他昨晚上的反常,应该是能听到一些的。
至少,也该知道有个神秘的信筒,里面密封着写给他的信。
他难道不好奇?
“咔哒”。
寂静中,失眠的夏松萝隐约听到外墙传来一丝响动。
她收敛心神,仔细分辨,似乎是管道被踩踏发生的声响。
有人正沿着管道,爬上她卧室的外墙?
是小偷?
夏松萝不敢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个影子:旧工装,压低的帽檐,黑口罩,微微垂着头,黑暗中矫健翻墙。
计舟虽然辞职离开了澜山境。
可没说江航不会回来。
摸不清楚他的来意,夏松萝在被窝里放了个枕头,悄声坐起,滑下床。她赤着脚,背部紧贴墙壁,借着微凉月色,来到墙角,摸到了自己的棒球棍。
经过短暂思索,选择躲在厚重的欧式窗帘后方,边际有一条缝隙,可以窥见床铺。
呼吸放得很缓,她的心跳声却在这黑夜里过于剧烈。
手掌心因为黏腻,几乎要抓不住棍柄,她单手握柄,两只手轮流在窗帘布上擦了擦。
能行么?
是不是太冒险了?
夏松萝体能很好,从小喜欢滑雪和爬山,也学过一些擒拿防身术,对付一般的小偷问题不大,不然她爸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
战绩上,不久前她才撂到过一个将近两百斤的中年男人。
但应对一个真正的练家子,又年轻力壮,夏松萝没有试过,不知道。
黑客那封邮件里,并没说江航能打。
是夏松萝判断他肯定擅长打架。
可他似乎不太擅长当窃贼,爬上阳台后,好一会儿,才打开防盗窗的小门。
滑轨轻动,推拉门被他撬开一条缝隙。
他侧身入内。
进入房间后,他原地观察了片刻,直接朝发光的床头柜走去。
目标已经很明显了,冲着信筒来的。
好奇果然是人类的天性。
但随“小偷”弯腰,夏松萝通过信筒反射的红光,发现来人帽子下的头发,似乎比计舟的长很多,而且好像还是个黄毛?
她再仔细看身形,不是计舟!
就在黄毛蹑手蹑脚,即将触碰到信筒,夏松萝一挑窗帘,疾步上前,举棍子砸向他的手臂!
黄毛的反应也极快,几乎是帘动那一刻,他已经意识到帘后有人,迅速直起身向后退。
“嘭!”,夏松萝的棒球棍砸在床头柜上。
青铜信筒滚落在地,而柜面上的玻璃摆件,应声碎裂,清脆刺耳。
黄毛又向后退一步,夏松萝腰身用力,抡起棍子朝他斜甩过去。
黄毛竟然不躲,双手抓住了棒球棍。后撤,猛的一拽,想借用惯性,将夏松萝拉趴在地上。
他的思路可行,却对力量估计错误,夏松萝被他拉近身之后,并没有摔倒,反而果断的弃掉棒球棍,抬起手肘,朝他下巴狠狠一击!
“唔!”
他的闷哼声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夏松萝已经赤脚踹在他右腿弯上。
他向前猛摔,膝盖砸在木质地板上。
夏松萝钳住他一条手臂,一扳,一拧,“咔”地一声。
简单又标准的擒拿手。
“啊啊啊!!”,黄毛下巴痛,手臂痛,腿弯痛,痛得嗷嗷直叫唤。
夏松萝拖狗一样,拖着他回到床头柜前,按下了顶灯开光。
卧房骤亮。
夏松萝摘掉他的帽子和口罩,这黄毛十八九岁的样子,耳朵上戴着好几颗钻石耳钉,外套是当下潮牌,不是一般小偷。
“你是什么人?”夏松萝感觉他稍微有一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是不是有人唆使你来偷我的信筒?”
黄毛还被她扯着一条胳膊,脱臼了,眼泪直流。
“说话。”夏松萝手腕使劲儿,狠狠反拧他的手臂。
“啊,我说,我说。”黄毛满头大汗,扭脸看她,眼神里透着难以置信,“你、你不是在找江航吗?我就是江航!我还想问你,找我究竟做什么?”
真不老实,这黄毛无论年纪,身手,都不可能是那个人。夏松萝懒得和他废话,拖着他那条手臂,将他拖出卧室,拖下楼梯,来到客厅。
工具箱里找出绳子,捆住他的手腕。
在他骂骂咧咧声中,蹲下来,掏他的口袋。
“你干什么?!”黄毛察觉她的意图,大惊失色,却又无计可施,眼睁睁看她掏出他的手机,在他面前晃。
人脸识别成功,手机解锁。
黄毛怒斥:“你这是非法囚禁,还想侵犯我的隐私!我错了,你可以把我送警局,但是你不能……”
“啰嗦。”夏松萝拿出一卷透明胶带,撕掉一截,粘住他的嘴。
黄毛:“呜……呜呜……”
“半夜跑来我家偷东西,竟然还有脸和我讲法律?你们还真是一群狂徒。”夏松萝没有一丝心理障碍,站在他面前翻看他的手机。
先点开通讯录,没有发现。
再打开微信,视线扫过,瞧见一个聊天框,头像是个动漫人物,写着“航哥”。
夏松萝的眼皮跳了下,点进去。
聊天记录被删除过,仅剩下几条。
晚上十点钟,“航哥”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不要惹事。
黄毛回复:放心吧。
夏松萝皱起眉头,黄毛不是他唆使的?
她想了想,假装黄毛打字:航哥,你到哪里了?
没有回复。
可能忙着开车。
直接电话打过去?
实话实说,夏松萝心里有点怵这个江航,但她现在手里有人质,有了谈判的筹码。
她先打开自己手机的相机,拍摄一张黄毛的正面照片,发送给金栈。
发送成功以后,她才点开黄毛手机里,“航哥”的语音通话键。
响铃时,夏松萝整个屏住呼吸。
几声过后,画面微变,通话计时开始。
手机里传出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普通话勉强及格:“什么事?”
黄毛:“呜……呜呜呜……”
细碎的呜咽声传过去,黄毛手机里的声音,顿时低沉了几个度:“你是谁?”
夏松萝深呼吸,豁出去了:“该我问你是谁吧,计舟,还是江航?”
话音落下半响,鸦雀无声。
夏松萝问:“想好今晚编什么故事了么?”
手机里依然没有回应。
但等同回应了。
他是计舟,也是江航。
夏松萝自顾自地说:“有个黄毛跑来我家偷东西,不小心被我抓住了。我不管你在哪儿,天亮之前过来见我,否则我就报警。你别再和我耍什么花样,我已经把他的照片,以及你的假身份,全都发给了金律师。天亮之后,他睡醒起来肯定会联系我,如果联络不上,后果自负。”
她拉了把椅子,坐在黄毛面前,“江航,我没恶意,只想和你聊聊,请你帮个小忙。”
请他揭开羽毛邮票,她要里面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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