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雪!跨省押运·零下三十度晶体管大 (第2/2页)
后一节敞车。
雪片落在车板,瞬间化水,又被寒风冻成薄冰,像给铁器覆上一层流动的铠甲。
列车启动,雪原被甩在身后,像一幅被风卷走的白色巨幕。
我蹲在车板,怀里抱着样品箱,血与雪水在纸箱上留下暗红的痕,像一枚滚烫的印章。
"下一站,半山雪厂。"我声音哑,却稳,"让山脊听见第一声东方红。"
列车只能到山脚,剩下十二里雪道,必须徒步。
我们四人成一列,背纤绳,把样品箱抬上冰梯。
雪片大如席,被风卷得直上云霄,又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裸露的皮肤上划出红痕。
我走在最前,肩被纤绳勒得发麻,血却往耳膜冲,能听见自己心跳,像另一架炉子在体内燃烧。
山顶石灰窑口在望,拱顶被雪裹成银盔,却仍有白汽从缺口冒出,像一条不肯低头的龙。
"再坚持一百步!"我回头喊,声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却落在众人眼底,烫出一点光。
一百步后,我们把样品箱推进窑口,炉门"哐"合拢,火光扑出来,与山顶的冷风相撞,白雾在拱顶盘旋,像给黑夜点上一枚不肯熄灭的星。
样品封存完毕,炉门加锁,钥匙挂在我脖子上,贴着皮肤,冰得像一枚子弹,却让我异常踏实。
我走出窑口,仰头呼出一口白雾,雾升上去,和雪幕混在一起,分不清是雪还是火。
顾骁左臂伤又裂,血渗出来,却站得笔直,"火保住了,人也保住了。"
我点头,指尖在寒风里划出一道白线,"让放火的人知道,火没灭,反而更旺。"
雪原尽头,天开始泛青,像有人悄悄揭开一层黑布。
我深吸一口气,铁锈味混着雪气,呛得肺发疼,却让我异常踏实。
"回炉。"我说,声音沙哑,却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去迎接下一局。"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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