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寒门出奇女 (第3/3页)
辫,辫梢系着褪色的红头绳。
“咚、咚”——她转动鼓柄,珠子击打鼓面的声音清脆悦耳。 “唱段《采桑子》吧!”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喊。
刘娥深吸一口气,开口唱道:“陌上桑间三月暮,蚕娘煮茧……”她的嗓音清亮如溪,在喧闹的集市里划出一道清澈的弧线。 阳光穿过槐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额间的朱砂痣若隐若现。
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30岁,腰间别着酒葫芦)挤到前排,正是王二狗。他盯着刘娥的眼神像饿狼,嘴角的口水顺着胡茬滴落。 “小娘子唱得好!”王二狗扔出个铜板,却故意扔在刘娥脚边,“捡起来给哥笑一个!” 周围响起哄笑声。
刘娥弯腰捡铜板时,手指在袖中攥紧了姥爷给的护身木簪(雕着莲花,与拐杖头同款)。
第十九场
外景·日·华阳镇屠户铺
张屠户正在剃猪毛,听见集市方向的哄笑,眉头皱成疙瘩。他提起杀猪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张哥,又去护着那小丫头?”隔壁布铺的老板娘探出头,“王二狗可是赵军需官的远房表弟。”
张屠户啐了口唾沫:“什么东西!当年若不是刘将军……”他突然住口,提着刀大步流星地走向集市。
布铺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她记得张屠户的哥哥当年也是个兵,死在了高平战场。
二十场
外景·日·华阳镇集市老槐树下
王二狗抓住刘娥的手腕,酒气喷在她脸上:“跟哥回府,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刘娥挣扎着,鼗鼓掉在地上,红绸被踩脏:“放开我!”
“哟,还挺倔。”王二狗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脸,“这小脸蛋……”
“啪!”一声脆响——张屠户抓住王二狗的手腕,铁钳似的手指深深掐进他肉里。
“张屠户?”王二狗疼得龇牙咧嘴,“你敢管老子的事?” 张屠户的刀背拍在王二狗脸上,留下道红印:“滚!再敢骚扰娥儿,我卸你胳膊!”
周围的人群响起叫好声。
王二狗看着张屠户腰间的刀疤(那是道陈年旧伤,形状像条蜈蚣),突然想起赵虎说过的话:“避开左臂有疤的屠户,他哥是刘通的心腹。” 他悻悻地甩开手:“我们走!”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离开。
张屠户捡起地上的鼗鼓,用围裙擦去上面的泥渍:“娥儿,没事吧?”
刘娥摇摇头,眼眶却红了——鼗鼓的羊皮面上,被踩出个黑脚印。
第二十一场
外景·黄昏·眉州山道
刘娥背着鼗鼓,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山道上的树影交织在一起。 她手里攥着今天挣的铜板,沉甸甸的——够给姥爷抓两副药。
路过山神庙时,她停下脚步。庙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沙沙”声。
“谁在里面?”刘娥捡起块石头,警惕地问。 庙内的声音顿住。
刘娥推开门,看见个白发老者(70岁,青布儒衫上打了补丁)正在翻找供品。他身边的青铜罗盘在夕阳下泛着绿光。
“老人家,您没事吧?”刘娥放下石头。
老者转过身,脸上的皱纹里积着尘土,眼神却清亮如秋水:“小姑娘,你认识这东西吗?”他从怀里掏出枚锈迹斑斑的兵符残片,上面刻着“永”字。
刘娥的心猛地一跳——这残片的纹路,竟与她襁褓中双鱼佩的缺口严丝合缝!
第二十二场
内景·夜·姥姥家正房
油灯下,姥爷摩挲着兵符残片,手指在“永”字上反复摩挲。
刘娥坐在对面,怀里抱着那本白发老者赠的《论语》——书页泛黄,在第“为政”篇夹着张字条:“月照军需库,鱼佩合则明”。
“这是永安军的兵符。”姥爷的声音发颤,“当年我在乡塾教书,刘通常来借书,他说过兵符分两半,一半在主将,一半在……”
“在都虞候手里!”刘娥接过话,“张大叔说过,我爹是都虞候!”
姥姥端着油灯过来,灯光照亮她鬓角的白发:“你是说……通儿的死,和这兵符有关?”
姥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他指着炕洞:“地图……拿出来。”
刘娥从炕洞掏出那张残破的地图,在油灯下展开——军需库的位置旁,有个极小的鱼形标记。
“双鱼佩合璧,才能打开军需库的暗门。”姥爷抓住刘娥的手,将兵符残片塞进她掌心,“记住,月圆之夜……” 话未说完,他头一歪,靠在炕沿上死了。
油灯的火苗突然窜高,映得墙上姥爷的影子像座弯曲的山。
第二十三场
外景·夜·姥姥家院子
姥爷的葬礼在三日后举行。
一口薄皮棺材停在老槐树下,没有墓碑,只有姥姥用红布写的“庞公之墓”四个字。
刘娥跪在棺材前,将《论语》放在棺盖上。书页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停在“君子务本”那一页。
姥姥拄着姥爷的枣木拐杖,站在一旁默默流泪。
拐杖头的莲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突然,院墙外闪过个黑影,手里拿着火把。
刘娥警觉地抬头,看见黑影在老槐树上刻了个记号——那是个歪歪扭扭的“赵”字。
第二十四场
内景·夜·姥姥家正房
深夜,刘娥坐在姥爷的书桌前,借着月光翻看《论语》。书页间夹着的兵符残片,与她贴身收藏的双鱼佩(母亲留下的那半)放在一起——缺口完美契合,拼成完整的“永安”二字。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玉佩上。
双鱼含珠的位置,竟透出微弱的光,在纸上映出个极小的“密”字。
“密……”刘娥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姥爷临终前的话,“月圆之夜……” 她翻开地图,将玉佩放在鱼形标记上——月光透过玉佩,在地图上投射出另一个标记:位于永安军驻地的枯井。
院外传来狗叫声,刘娥迅速将东西藏进炕洞,吹灭油灯。 黑暗中,她听见屋顶传来瓦片摩擦的声音,像老鼠在跑动。
第二十五场
外景·夜·姥姥家屋顶
两个黑影趴在屋顶,透过瓦片缝隙窥视屋内。
其中一人正是王二狗,他手里拿着赵虎给的钥匙(据说是军需库的钥匙)。
“那丫头肯定藏了宝贝。”王二狗压低声音,唾沫星子溅在同伴脸上,“赵大人说了,找到兵符赏五十两!”
同伴(赵虎的亲兵)按住他:“别冲动,等她去枯井再说。” 月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两块丑陋的补丁。
第二十六场
外景·夜·永安军驻地枯井
十五月圆夜,银辉洒满大地。
永安军驻地的废墟里,枯井旁的杂草已齐腰深,井口覆盖着半块残破的石碑(刻着“军需”二字)。
刘娥穿着夜行衣(姥姥年轻时的旧衣裳改的),手里拿着姥爷的枣木拐杖,站在井边。
拐杖头的莲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玉佩的光芒遥相呼应。 她将双鱼佩放在石碑上,月圆的刹那,玉佩突然发烫。石碑“咔哒”一声移开,露出黑黢黢的井口。
“果然有密道!”刘娥心中一喜,正欲下井,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丫头,果然在这儿!”王二狗举着火把走来,身后跟着赵虎的亲兵。
刘娥握紧拐杖,退到井边:“你们想干什么?”
“把兵符交出来!”赵虎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手里把玩着另一半双鱼佩(衔花的那半),“你娘当年藏的粮草账册,也该交出来了。”
刘娥这才明白——母亲根本没逃,而是被他们抓了!
第二十七场
外景·夜·永安军驻地枯井
张屠户躲在废墟后,手里的杀猪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他身后跟着几个常听刘娥唱歌的青年,手里拿着扁担、锄头。
“张大叔,真要跟赵军需官对着干?”一个青年紧张地问。
张屠户盯着井边的赵虎,声音发哑:“我哥当年就是为了掩护刘将军……”他突然冲出废墟,大吼一声,“赵虎!你的死期到了!”
赵虎回头,看见张屠户的瞬间脸色骤变:“是你!”
原来,张屠户的哥哥当年发现赵虎贪墨军粮,被他灭口。刘通正是为了调查此事,才遭赵虎陷害。
双方瞬间打在一起。王二狗举着火把扑向刘娥,却被她用拐杖绊倒,火把掉进枯井。
“轰”——井里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
原来井里藏着刘通当年埋下的火药,本是防备契丹的后手。
第二十八场
外景·晨·永安军驻地废墟
大火熄灭后的废墟上,朝阳升起。
赵虎被压在坍塌的石碑下,手里还攥着那半块双鱼佩。
王二狗躺在一旁,左臂的“勇”字刺青被烧得焦黑。
张屠户扶着受伤的刘娥,看着井口冒出的青烟:“娥儿,你娘……”
刘娥摇摇头,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衣角——那是母亲的银簪划破赵虎手臂时,带下来的布料,上面绣着半朵菊花(与姥姥的拐杖头图案相同)。 “我娘说过,菊花耐霜。”刘娥望着东方的朝霞,额间的朱砂痣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她会等我。”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朝廷派来的巡查御史——白发老者早已将证据递交上去。
第二十九场
外景·日·姥姥家老槐树
刘娥站在老槐树下,将拼合的双鱼佩挂在树枝上。玉佩在风中轻轻摇晃,阳光透过玉佩,在地上映出“忠”字的光斑。
姥姥拄着拐杖站在一旁,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娥儿,你要走了?”
刘娥点头:“御史大人说,京城有我娘的消息。”她抚摸着树干上姥爷刻的字(那是她的名字“娥”),“我会回来的。”
张屠户赶着牛车过来,车上放着简单的行囊和那本《论语》。 “走吧,”张屠户憨憨地笑,“京城的路远着呢。”
第三十场
外景·日·眉州山道
牛车在山道上前行,刘娥坐在车板上,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庞家庄。老槐树的影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个沉默的守望者。
她打开《论语》,从书页间掉出片干枯的野菊——是母亲当年夹在里面的。 刘娥将野菊贴在胸口,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她知道,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心中有光,便无所畏惧。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新日正冉冉升起,像极了她出生那天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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